龚子敬(1543—1592),字伯头,号阳山。明朝义乌县石塔鱼头(今义乌市城郊黎明村)人。谙习韬略,勇武过人。抗倭、平寇战功累累,官至游击将军。镇守北方边关时,变卖家产以充军饷。在征剿刘、哼反叛时,孤军深入,后援不至,因寡不敌众而殉职沙场。
初试牛刀
龚子敬自幼就不喜文牍哱,专爱习武,他常以抗金名将岳飞为榜样,立志当一名保家卫国的英雄。他常对旁人说:“大丈夫应以社稷为重,尽忠报国乃吾辈之本分。只能马革裹尸,岂可依靠儿女赡养?”他16岁时就已身高八尺,能力举千斤,且练就了一身武功。除习武外,他还熟读兵书,谙通韬略。
嘉靖三十八年(1559)秋,义乌百姓与永康矿夫为争夺八宝山矿产开采权发生了大规模械斗。义乌以陈大成等人为首组织护矿队,在本县内招募勇武之士。年仅17岁的龚子敬应募入伍并当任百夫长。在和永康矿夫的械斗中,龚子敬表现十分勇敢,手持大刀,冲锋陷阵,威猛异常。
时倭寇屡犯东南沿海。奉命抗倭的参将戚继光三提“练兵建议”,经朝廷批准于同年九月来义乌募兵组建“戚家军”。总督胡宗宪命义乌县令赵大河协助戚继光。赵大河提出招募护矿队伍,于是,龚子敬从此加入了抗倭队伍,走上了一生征战的人生旅途。
威慑敌寇
龚子敬入伍后,因英勇善战,戚继光任命他为部下先锋。他跟随戚继光14年,平倭于浙、闽二省的定海,汀州(今福建长汀)、漳州等地。所战皆捷,立下了赫赫战功。
万历元年(1573),龚子敬奉诏镇守北方边关。为加强防御设施,他修复城垣数百处。边防前线,屏嶂屹立,固若金汤。致使敌寇望而却步,不敢轻举妄动。
万历四年(1576),倭患再起。朝廷命胡守仁回闽治倭。胡守仁知龚子敬饶勇,遂奏请调龚子敬屯兵福建。第二年,倭寇侵犯刘澳口,龚子敬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杀得倭寇落花流水,被迫退至大海之中。龚子敬又一鼓作气,率兵追剿至大海,杀敌数百名,夺回被倭寇掳去的男女百姓和财物无数。沿海倭患又为之一清。
万历七年(1579),民匪谢二聚众打家劫舍,谋财害命,祸及地方,荼毒生灵。龚子敬闻报,立即率兵进剿,一举歼匪五百余人。匪患一扫而清,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万历十年(1582),海坛山发生匪患。龚子敬领兵征剿,由于他每次战斗中均冲锋在前,做出了表率,因而士兵都争先恐后奋勇杀敌。杀得匪寇闻风丧胆,取得了名噪一时的海坛山大捷。
因龚子敬战功累著,万历十三年(1585)升为蓟辽保定都指挥使司火器总教练,不久又升为蓟东路游击将军,镇守刘家营。在任期间,为加强防御力量,他组织民兵自卫队伍。因民兵不属国家正规部队,朝廷不发军饷。为稳定军心、民心,龚子敬不惜卖掉义乌老家的田产,悉数充为军费,有效地巩固了北方边防。
时奸佞当道,宦官弄权。龚子敬为人耿直,不事钻营。万历十九年(1591),以“私自招兵,图谋不轨”之罪名遭到弹劾,罢官归里。龚子敬卸任南归时,唯两袖清风,空无一物。回到义乌老家后,因家产已变卖一空,故家徒四壁,度日维艰。他心灰意冷,竟将珍藏于家的龚氏家族官职名录、事迹等记载文字付之一炬。
万历二十年(1592),龚子敬冤情大白,官复原职,授甘肃镇夷将军。他屯兵玉门关附近。时回民流寇经常骚扰边境,附近一带百姓苦不堪言。龚子敬上任后,即率幕府精兵千余骑,乘流寇气焰嚣张、麻痹轻敌之际发起突然袭击,直捣流寇驻地,焚烧流寇幕帐,彻底摧毁了流寇的巢穴。
为国捐躯
明嘉靖二十年(1541)时,宁夏鞑靼部出了个哱拜。因得罪酋长,他逃到中原求降,在守备郑印处供职。因屡立战功,官至副总兵致仕,其子哱承恩袭职都指挥。凑巧洮河以西,发生寇警。巡边御史周弘举荐哱承恩率兵征剿。哱承恩出兵旗开得胜,一时饮誉宁夏。因此,哱承恩渐渐地骄横起来,竟连巡抚党馨也不放在眼里。这党馨是个阴险奸诈之徒,为了镇住哱承恩,他不但不给哱承恩请功,反而抓住哱承恩娶民女为妾的小辫子,责以他违律诱婚之罪,责杖二十。他还吹毛求疵,按名核粮,弄得哱承恩部怨气冲天。由于党馨克扣军粮,引起了另一军官刘东晹的不满。于是,刘东晹就纠合哱承恩、许朝等人借故冲入帅府,当场杀死党馨。刘东晹见事态扩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举兵叛变。刘东晹自封为总兵,哱承恩、许朝为左右副将。兵分四路出击,来势凶猛。陷玉泉营,攻广武,连破汉西四十七堡。并扬言要划花马池一带任他驻牧,气焰十分嚣张。
甘肃巡抚叶梦熊,奉命征讨刘、哱、许叛军。因叶梦熊在东南沿海抗倭时就闻知龚子敬忠勇有素。特奏请调龚子敬共同征讨叛军。龚子敬奉命率兵挺进宁夏,亲自带领二千苗兵攻击刘东晹。刘东晹一触即溃,只得带着掳去的妇女和金帛逃往花马池去了。龚子敬急于求成,在未和叶梦熊大军会合就率军奋起直追。他挑选精兵八百人,亲自带队急行军一日二夜,行程六百里,直捣花马池。在沙湃处与叛军数万相遇,双方展开了殊死搏斗。龚子敬面无惧色,带头冲入敌阵,战士也无不以一当十,杀死酋长,杀伤叛军数百千人。开始,叛军以为是明军大部队到来,故节节败退。但稍后即被他们发觉仅是不足千人的先头部队。叛军于是重新集结,卷土重来。把龚子敬所部团团围住。龚子敬和战士们从早杀到晚,滴水未进,仍威风不减与叛军展开血战,直杀得鬼哭神号,血流成河。直到傍晚时分,叛军见仍无后续部队到来,料定这是一支孤军,于是再度发起进攻,矢石如雨点般射向明军。这时龚子敬军中偏偏火炮失误,火药尽付之一炬,又加弓箭用尽。顿时,形势急转直下,叛军蜂拥而至。龚子敬部队伤亡惨重,他自己已身中数枪,看来突围已根本不可能了。龚子敬见生还无望,面对敌军怒斥道:“我决心以身殉国了!”说罢自刎而亡。时万历二十年(1592)七月二十一日。
龚子敬死后,叶梦熊以其英勇事迹向朝廷上疏奏请嘉奖。万历帝为褒扬龚子敬以身殉国,特下旨赠都督佥事。
叶梦熊为悼念龚子敬,曾赋诗数首:
十载襟期深约结,一剑风尘不停辙。
将军对酒眦常裂,独十良无地洒胸血。(其一)
楼船海上追倭奴,几欲鱼腹葬头颅。
陈钱壁下帆涛壮,北平西域阵云孤。(其二)
一朝朔方忽报荡,元鬓紫髯俱指上。
不待招呼仗策从,如此英雄始无两。(其三)
天启年间,朝廷恩准龚子敬入祀县乡贤祠、郡三忠祠。
主要参考资料:
《中国通史》第9卷,白寿彝总主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3月版
《[嘉庆]义乌县志》,义乌市地方志办公室整理,1997年10月
义乌《松门龚氏宗谱》
来源: 义乌市档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