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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轶事二则
1.箭杆黄鳝马蹄鳖
每年栀子花开,正是黄鳝、鳖鱼旺市,人们到肥东常听到一句口头禅:“箭杆黄鳝马蹄鳖”。黄鳝象箭杆,并不粗;鳖象马蹄,并不肥大。为什么拿它作为美味标准呢?这里有一段清官包拯的故事。
包拯入朝为官时,宋朝已行贿成风,只要入朝为官的,对皇上都要有点孝敬。可包公是“膝盖头穿袜子——不是那一角(脚)”啊。仁宗等急了,便向包公伸手说:“包卿,入朝要善待皇上,你可晓得?”包公说;“我晓得。善待皇上,就是要为国尽力,替民分忧,而今边防——”仁宗听包公的话不上“正题”,便打断他的话说:“朕是问,你的家乡可有什么好吃的?有,就给朕进贡一点。”包公听了,心里一惊。当时,正是边境吃紧;北面有金人挑衅,西面有西夏入侵。包公心中翻过来滚过去的事,就是如何多买马匹,多置弓箭,以便加强边防,防止异族入侵。便顺口奏道:“陛下,臣家乡靠近巢湖,要论味美,就数箭杆黄鳝马蹄鳖了。”仁宗听了,很高兴说:“那好啊,你给朕进贡吧!”
散朝后,包公回到家中,就吩咐家人包兴返乡买办。买的黄鳝,比手指还细,就象箭杆;买的鳖,只有茶杯口大,翻过来,就活象马蹄。早朝时,包公呈上箭杆黄鳝马蹄鳖。仁宗一见,很不高兴,寒着脸说:“包拯,你搞的啥名堂?朕的御厨里两斤重以上肥美的鳝鳖甚多,朕看不出这些小东西有啥好处?”包公跪下奏道:“陛下,你和臣想的不是一条道,自然看不出名堂。陛下问我什么好吃时,我正想着边防吃紧,戍边的将士要的是‘弓箭足,马匹多’,我一急,就说出了‘箭杆黄鳝马蹄鳖’。我也知道,这些不够斤两的鳝鳖,不如大的肥美,我这是欺君。但我想奏明圣上,边防吃紧,我们在朝的,上至君主文武百官,下至黎明百姓,不可能‘紧吃’!只要圣上多想边防,多置弓箭,多买马匹,西夏和金人就不敢小视我们。只要边防安定了,国泰民安,细鳝小鳖,圣上也会吃得喷香可口。”一席话说得仁宗醒悟了。他说:“包卿的用心,朕明白,治国应多想边防、百姓,不应净想着吃喝,朕赦你无罪。”
说也怪,大概因为是清官讲的,箭杆黄鳝马蹄鳖的味道就是不差。
2.肥东焦面
传说,有一天,仁宗让小黄门领着,悄悄地来到包府,不让门官通报,径自进了门。进门后就听到里面传出“呼噜呼噜”的响声,仁宗感到奇怪,便向响声的地方走去。进屋一看,原是包拯的夫人董氏,带了两个丫环在磨磨,磨子下面隆起一圈黄乎乎的粉末。董氏一见仁宗,赶紧跪下接驾。仁宗坐下说:“免了,免了”。接着便问:“你磨的啥?”“焦面。”“磨这干啥?”“让包府尹私访时带着路上充饥。”仁宗听了,点点头又问:“这是怎么制的?”于是,董氏便将焦面制作的由来向仁宗禀奏。焦面是把大麦炒焦磨成的。第一个制焦面的人,是包公大嫂。原来,包公是包家的老罕儿子,母亲生他不久,便死了。包公大嫂淳朴善良,便把襁褓中的包公抱到自己儿子的摇篮里,一齐抚养。包公二嫂势利刁钻,看着这吃奶的小叔子,至少要吃十几年白饭,就吵着要分家。大嫂不怕吃亏,也就答应了。这样,大嫂的日子,就更艰苦了。到了包公能上学时,大嫂勒紧裤带,又让叔侄两人一齐上学。由于塾馆在集上,中午不能回家吃饭,要是有钱,在集上饭馆搭一顿,也就没话说了,可是拿不出。大嫂为此伤透脑筋。公公对贤惠的长媳,看在眼里,想在心里,便把留给他吊(酿)酒的大麦拿出来,交给大媳妇说:“我不喝酒了,这大麦给你,你想想点子,做点什么,给老汉、孙子带着上学。”大嫂接了大麦,想呀想,终于想出炒焦磨粉,让包公叔侄带着,搞点开水拌拌,既方便,又抵饿。
后来,包公为了私访方便,就让妻子董氏学会做焦面。董氏心疼包拯,还炒了点芝麻放进去,比大嫂做的焦面又讲究了些。仁宗听了,很受感动,吃了一口,还可以;吃第二口,便不咋的了。因为皇帝毕竟是吃香的,喝辣的,味口吃高了。但他却感动地说:“包卿为社稷用心如此良苦,诚朝廷之良臣也!”
由于这样,焦面在包公的故乡——肥东流传下来了。这种制作简单,携带方便的焦面,后经日益加工,越做越好。拌上糖,已成为人们普遍喜爱的食品了。


余阙轶事二则
1.州官送礼遭斥
余阙曾辞官回家,在青阳山房住闲两年。此时,门前冷落,自守寂寞。后来圣上降旨起用他,紧跟着家人禀报:“庐州州官大人到。”余阙一听,心里一个愣怔,人情好淡薄,合上了俗话:“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于是摇摇头问:“来了多少人,带了什么?”家人说:“有好几个人,肩挑的,手提的,鸡鸭还在‘呱叽呱叽’地叫咧。”余阙听了,眉头绉成“川”字。他想:“借着清明打柳枝,当官的又在骚扰百姓啦。”便拿起一张纸,写了4行字,夹到一本书里,交给家人说:“你把他请到书房,就说我在收拾行装,让他稍等一会,着急了,就看看书。”家人把书交给州官,引他进了书房。州官无可奈何,只得在书房坐等。哪知一等也不来,两等也不来,只得拿起书翻看。一下,那张纸条飘出,他拾起一看,是四句话;“头顶乌纱帽,身背万岁牌;无事扰百姓,作恶大不该!”州官看了,吓得一身汗,赶忙叫随从把礼物带走。这时,余阙进来了。州官说:“下官来给大人送行。”余阙说:“有劳了。”州官说:“下官知罪了。”
余阙见这个州官改变得很快,故意岔开话说:“你知书(输)了,我的青阳山房藏书不少。”“下官明白。这次受到大人的教益不小。”“明白就好,那你回去吧!我上任也不敢骚扰百姓。”“是的,是的。”从此,州官把余阙的话记住,不再胡作非为。
2.对联讽财主
余阙一生嗜书成瘾,便在青阳山盖了几间房子用来藏书,起名叫青阳山房。
邻村一个姓胡的财主,对余阙为官多年,没有发财,只盖了几间房子藏书,大不以为然。这年,余阙因母病回家探亲。一天,胡财主见到余阙便问:“先生为官多年,家里一定富有。”余阙是个直肠子人,便说:“老夫一生不爱钱财,惟嗜书。书还有点。”“啊,啊!那到合上了我们这里一句古话:‘孔夫子搬家——净是书’啦!嘿嘿!”“不错,不错。”“只是有点不吉利。”“此话怎讲?”“只输(书)不赢。”“啊啊,原来如此。”
余阙这时方晓得财主是瞧不起他,本拟向他晓以大义,说说书的用途。继而一想这种财迷心窍的人,恐怕一时也难以奏效,便反问:“你家呢?一定富有吧?”胡财主有点得意,本想说,家财万贯,良田千倾。转而一想,他爱书,当然无心生财、聚财,便说:“不敢,不敢,小日子可过,鸡鸭成群而已!嘿嘿。”
不久,春节来到,胡财主到余家请余阙为他写门对,余阙说,“中。不知你要现成的,还是要现编的?”胡财主说:“听人家说,你笔下来得,你就根据我家的富有编一副吧!嘿嘿。”“好的。”余阙想起前次谈话,便提笔写下:上联:犬行雪地梅花五,下联;鸡踏霜坪竹叶三。横批:富贵出格。胡财主一看,欢喜得合不拢嘴,连连夸赞说:“先生不愧是饱读诗书,笔下生花,句句妙言。”继而又说:“先生家的门对呢?”余阙说:“我家的嘛,上联是‘门对千竿竹,长绿’;下联是‘家藏万卷书,常读’。横批是‘青阳山房’。”
春节时,两个秀才从胡家门前经过,胡财主拉住他俩说:“我家这副门对精彩吧?”两个秀才说:“精彩个屁!”“我家富有,连狗也走梅花步,鸡也留下竹叶脚印,与别人家的鸡犬都不同,不是‘富贵出格’了吗?”两个秀才实在忍不住了,便说:“你家是鸡犬出入,‘富贵出格’,不是常人之家,而是牲畜之府了。”说罢,扬长而去。胡财主直气得发昏。


李鸿章铁事三则
1.杀鸡受诲
李鸿章小时候,并不用功读书,爱的是钓鱼、玩鸟、斗蛐蛐。父亲骂过揍过,都是“西望长安——不见家(佳)”。
一天,李鸿章随父亲到许家去作客。许家也是个大户,和李家世交。见李家父子来了,非常高兴,便让到客房喝茶叙话。李文安是个大官,许家不无巴结说:“文安兄,听说二公子喜欢逗鸟,前天友人送我一只八哥,玲珑可爱,能作人语,我就转赠给他吧!”李文安讨厌李鸿章玩鸟,就说:“许世兄——”话刚出口,姓许的已把鸟笼递到李鸿章的手里,李鸿章连声说:“谢谢许叔。”许叔说:“甭,甭。”便去安排饭菜。李鸿章欢欢喜喜逗着八哥,忽然听到后院有人喊:“水开了。”“水开了就杀鸡嘛!”这是许家主人的声音。“杀公的,还是杀母的?”那人又问。“公的母的都可以。就是莫要乱杀,要拣着杀。”“拣着杀!?那么多鸡,你叫我怎么拣呢?”“那还不好拣吗!公鸡杀那不叫鸣的,母鸡杀那不下蛋的。”李鸿章听了这番话,大吃一惊,如梦初醒。心想,鸡不下蛋,要挨刀;人没本事岂不要被社会淘汰吗?!他越想越害怕,没精打采地吃了这顿饭。
李鸿章回到家中,便折断鱼竿,放走笼中鸟,砸了蛐蛐盆,收心读书,再也不用父亲操心。李文安见儿子一下变了,心里高兴,常常说:“死宝(金银财宝)不如活宝,活宝发愤,才是真宝。”
2.两次失和
李鸿章做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后,依仗慈禧撑腰,不免颐指气使,鼻子翘翘的。一天早朝,刚好和户部尚书翁同龢站在一起,等候皇上登殿。原来,翁同龢是光绪的老师,与李鸿章各保其主,扭的是两道劲。今见李鸿章装腔作势,不由闷气。暗想,你利用手中大权,刮地皮,发横财,却“吊死鬼涂粉——死不要脸”,把自己装扮成清官。略作思忖,便对李鸿章拱拱手说;“我现偶成一联,请中堂大人赐对。”随即念道:“宰相合肥天下瘦。”李鸿章听了,心中也有气。想,你这个老家伙,屁股也有屎,不是什么干净货色,竟来取笑于我。于是冷笑一声,对道:“司农常熟世间荒。”念毕,拱一下手说;“尚欠工整,请司农大人指教。”翁同龢听了,一时语塞,胀红了脸,从此,翁、李更加不和。
有一天,左宗棠去拜会李鸿章。李鸿章出来慢了一步,左宗棠心里不高兴,想起曾听说过李鸿章为姨太太洗脚的事,于是就顺口吟道:“与如夫人洗足!”意思是说李鸿章忙着为小老婆洗脚,不惜怠慢大臣。那知李鸿章毫不示弱,随口应道:“赐同进士出身。”不仅对得工整,而且狠狠地挖苦了左宗棠一番。原来,左宗棠的进士不是他自己考中的,而是清廷念他镇压太平军有功,赐给他的。李鸿章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从此,李、左不睦。
3.毒瞎四弟
李鸿章老四叫李蕴章,生得身体魁梧,英俊轩昂,谁要见了都要夸一声。
李鸿章当了中堂后,便把蕴章派到德国去学军事。回国时,正是20多一点的年纪,外国军服、马靴一穿,更显示出男子的英武。李鸿章带他去拜见慈禧。慈禧一见,满心欢喜,上下瞧个遍,不住地夸赞。让李鸿章一个人回家,把蕴章留在宫中。
李鸿章回到家中,如坐针毡,坐卧不安,寝食不香,盼着蕴章尽早回来。三日后,蕴章方回来。进门喜孜孜地对李鸿章说:“二哥,太后恩宠异常,让我回家告诉一声,随时进宫侍候。”李鸿章一听,心里如吞了针,暗暗埋怨说:“好个不晓事的年轻人,这是闹着玩的事吗?”于是来个“老鸭洑水——表面不动”,说:“那好,你去收拾收拾吧!吃过饭再说。”
李蕴章走了,李鸿章在厅堂来回踱着步子,焦急地苦思着,终于牙一咬,打定了主意,便派人去撮了一付损眼的毒药来,溶进酒里。李蕴章喝了酒,吃了饭。李鸿章一下双膝跪到蕴章的面前说:“四弟,你原谅二哥的心狠吧!你吃点苦,可救了我李氏一家啊!”蕴章大惊说:“二哥,你快起来,我答应你。”李鸿章站起来说:“四弟,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太后留你在宫,万一事泄,满门抄斩,李氏香火就断了。我不能不——不心狠。”说罢,又放声大哭。蕴章也“哑巴吃元宵——心里有数”,揉着眼,哭着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果然,两日后,慈禧又宣李蕴章进宫。李鸿章说:“四弟正患眼疾,不便进宫。”
又过三日,慈禧又派人来召李蕴章进宫。李鸿章随即进宫,见到慈禧,一下扑倒,放声大哭说:“老佛爷,真是飞来的横祸,四弟年青有为,正是施展才干报效朝廷之时,谁知忽生眼疾,治之不愈,竟双目失明,辜负了朝廷,辜负了太后。”说罢又哭,涕泪满面,非常伤心。慈禧也被他哭得流下眼泪,便安慰他说:“李爱卿,不必难受。常言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法子的事。你回去好好照看他,封他‘徵士郎’吧!”李鸿章赶忙谢恩。
从此,李蕴章瞎了双眼,挂了个“徵士郎”头衔,过着软禁生活。
附一李鸿章家世简表
文安榜名文玕,字式和,又号玉川、玉泉,别号愚荃。官至刑部督捕
郎中。(1801~1855)
妻李门李氏(1800~1882)

鸿章派名章铜,字子黻,号少荃、晚号仪叟。官至文华殿大学士。
(1823~1901)
元配周氏(1821~1861)
继配赵氏(1838~1892)
侧室莫氏(1854~1913)


附二李氏财产简述
19世纪中叶,安徽以李鸿章为首的淮系军阀,在镇压太平天国和捻军起义的过程中,大肆掠夺民脂民膏,成为安徽新的大官僚、大地主阶级。光绪二年(1876)《申报》指出:“方今中国贫多富少……咸丰以前,其金银散在闾阎,故虽贫尚不觉其贫,咸丰以后,其金银尽归富贵,故富者愈富,贫者愈贫。”而两极分化最严重、最典型的地方,就在安徽。
光绪二十二年(1896),李鸿章在签订《中俄密约》时,曾出卖中国主权,受贿300万卢布。签订《辽东半岛租约》,又得50万卢布。沙俄为收买李鸿章,特在中国道胜银行设有“李鸿章基金”。与此前后,李氏兄弟长期霸占芜湖海关大权,正如当时容闳(1828~1912)说:“李氏财源有芜湖海关滚滚而来……有私产4000万,以遗子孙。”除此而外,李鸿章在全国许多重要城市,如苏州、杭州、无锡、南京、九江、汉口、北京、天津等地,以及安徽阜阳、亳县、芜湖、宣州、安庆、滁州、合肥等府、县,以及合肥附近的梁园、长临河、三河、官亭、下塘集等镇市,共有典当衣庄108处,每当最少有资本3万两。仅梁园当铺有资本20万价(每价合白银一两),在南京、上海、镇江、芜湖、安庆、合肥(两处)等地都设有钱庄,每个钱庄都发行流通券,券额从1元至1000元。李鸿章还投资于近代工业,在新兴企业招商局、电报局、开平煤矿、中国通商银行等均有股份,长江轮船招商局占有江孚、江永、江宽、江新等轮船中的大部商股。在合肥及安徽各县,长江两岸和上海、天津、北京等地均有市房出租。李鸿章占地无数,仅合肥东乡,他就有10万多亩土地。“李文忠享堂”,就有3万石租,其中合肥东乡就有1.9万石,其余1.1万石则散在霍山、六安、舒城等县,运漕镇仓库最少也有1万石租。所以当时社会上普遍流行着“宰相合肥天下瘦”的讽语。
李鸿章兄弟6人仅在合肥、舒城、巢县、和县、含山、芜湖等地有土地257万亩,有仓房48座。
老大李翰章,绰号“李麻子”,六任总督巡抚,家产数百万。他出任两广总督时,连莲花山的石狮子也不放过,竟令人装运回乡。石狮子运到店埠,船户气不过,抬运时故意失手,砸伤李麻子的脚,便有《血子》歌谣讽之:
莲花山石狮子,
两广总督李麻子,
船户兄弟使点子,
石狮子咬伤李麻子。
老三李鹤章率儿子分家时有现银175万两。老四蕴章(瞎子)也有家产数百万,安徽含山、无为、庐江、枞阳、桐城一带有典当几十个。老五李凤章“五房极富,家中田园、当典、钱庄值钱数百万不算……芜湖(长街)街长十里,市房十之七、八,皆五房建造,贸易则十居其四、五”,几乎有半个芜湖,估计有四、五千万。李府在芜湖的房地产,从光绪初到民国20年之间,是他的扩大和发展时期。拥有大量房地产的有“李漱兰堂”属李鸿章嫡子李经方房下,“李蔼吉堂”、“李志勤堂”、“李固本堂”大概分属李鸿章次子经述或经迈房下和李昭庆房下,“李通德堂”属李蕴章之子李经达的房下。还有“三大人公馆”、“钦差府”,属“漱兰堂”。解放后,单“李漱兰堂”的房地产分布在芜湖市区28条街道和里巷的有276幢,占地299多亩。最穷是老六李昭庆早死,其妻称为“芜湖小寡妇”。“兄弟五人合银200万两与之”。


庐州三怪之一——徐子苓铁事二则
1.起死回生
徐子苓到南京知府拜望老友殷杰,衙役禀报后出来说:“大人有事,不能来迎接。”徐即入见,殷正伏案拟写奏章,见徐进来,起身苦笑说:“恕我不礼,近来圣上怪吾讨伐太平匪贼不力,现正拟奏章请罪,看来不是贬谪,就是充军。”徐凑上前去看奏章,战败的原因讲的合情合理,唯有“愈战愈败”觉得不妥,未征求主人意见,即提笔改成“愈败愈战。”然后说:“老兄放心,如此上奏,保你丢不了乌纱帽。”
后来,皇上看了奏本,反复琢磨,论吃败仗,就应革职,但他败不气馁,继续奋战,可见他对孤赤胆忠心,应该给他晋加一级。一句四字,前后对调两字,就起到了起死回生、变祸为福的作用。从此,殷对徐五体投地,凡遇大事,都与徐商量,口称他为“亚师”(孔子为师)。
2.赴宴讥知府
李鸿章荣归,贺客盈门,就是不见当年屁股沾尘灰的同窗——徐子苓。他叫夫人亲自出马到徐家,好说夕说,才把徐子苓“邀”到李府。
徐子苓一进门,李鸿章就吩咐开宴。管家的请新近上任的庐州知府坐上席。徐子苓眨眨眼,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就“笃”到知府的身边。知府对他面生得很,看他那满是油垢的长袍,心里很是腻肋,又不好明言。酒过三巡,知府发现给自己敬酒的人,反而没有给那位布袍老汉敬酒的人多,心里更不是滋味,就想把老头戏弄一下,便说:“老翁在上,本官斗胆相问,你一辈子坐过几次上席!”徐子苓知道他要“借着清明打柳枝”,不怀好意。便说:“老汉生在乡野间,一生坐过无数次上席,但只记得三次。”“那三次?”“第一次是我老丈人请女婿,我坐上席,第二次是曾国藩在黄鹤楼为我饯别时;这第三次嘛,便是托你的福,和你同坐了上席。”
这位知府听徐说做女婿时坐上席,还觉得有趣好笑;及至听到第二次坐上席,便如坐针毡;等听到第三次托他的“福”坐了上席,便知道他是庐州府的怪才徐南阳,但心里还不买帐。无奈碍着李鸿章的面子,便立起身,假客气地一拱手说:“原来先生是南阳公,失敬,失敬!”徐子苓站起身,愤然斥道:“失敬个屁!如此趋炎附势,以衣帽取人之徒,竟来堂堂庐州府坐堂,可悲,可悲!”说罢,拂袖而去。


庐州三怪之二——朱默存铁事三则
1.严拒礼聘
李鸿章高官后,闻同里益友朱默存怀才不遇,穷守家园。遂派承启官携带亲笔函和纹银400两去见朱默存。信函大意是:“阔别多年,时念故人,长才隐居,深为扼腕。兹聘吾兄为本署总文案,以便继续联床共话。薄赠400金,藉作安家及壮行色之用。希即哂纳命驾勿却为幸。”朱阅后,坚不受金,并付答简云:“天生傲骨,穷且益坚,壮年不通世故,老迈何堪出仕。”又草《穷汉赋》一篇,以“有钱鳖子笑我穷汉”为韵,交承启官带回。《穷汉赋》文云:
有穷汉兮!恨铁不钢,空拳赤手。勤俭营生,耕读糊口。愿餐世上飞虫,不作人间走狗。一贫如洗,生成傲骨难更;两袖清风,留得穷名不朽。岂效他人丑态,惯矜积粟千仓,但存我辈良心,勿计家无一有。
当其未穷也:闲居华屋,乐守良田。春则惜花早起,秋则爱月迟眠。羡楚楚之衣冠,满身映日;说堂堂之言语,一手遮天。仗义疏财,原不计家中没米;广交滥友,又遑问腰内无钱。
及其既穷也:有志莫伸,无言可说,受饿忍饥,弄巧成拙。虽非肚里支锅,岂向人间乞活!借掇不动,怨一己之命穷;告贷无门,叹四方之路绝。痛世态炎凉到地,不识勿用之潜龙;看人间热闹轰天,尽是有钱之土鳖。
抑或不量深浅,妄知廉耻;既有愧于家庭,复难对乎乡里。无怪捉鬼卖钱,抓山抵水。漫道想方设法,借东家而补西家;顿翻故纸陈言,讲歪理而为正理。穿一双无底袜,恭然落色穷爷;靸两只没跟鞋,终是破家浪子。
人有高低,事关体要。命不易知,数原难料。存赫赫之声名,免人人之讥诮。说几句大方话,任他黑脸疯狂;撑一只破头船,显我青春年少。莫羡贪婪奴婢,曾招人老鳖之称;请看刻薄人家,反见我光蛋之笑。
时运不济,命蹇多舛;除却此灾,又招别祸;非痴汉之无能,岂獃子之不妥。衣衫虽破,常存礼义之心;面带愁容,曾怀英才之量;形容枯槁,辫子直类乎一条;面色饥瘦,眼睛却同乎二果。若使穷坑跳出,我不傲人;惟因穷债缠身,人难沾我。
假令我青云有路,红运流通。身居庙堂之上,名登天府之中。笑小丑之猖狂,终是猴头鳖颈;知大人之显达,方称豪杰英雄。定作国家之选,不为田舍之翁。天道循环,安知富能常富;人生莫测,未必穷即终穷。
矢志谁知,平心自按。破屋数间,残书几案。学缘贵乎求精,功名不可有间。生成傲骨,自能大振乎家声;习惯性惰,只得多受些磨难。趁今日芸窗努力,好舒鸣鸾吐凤之才,待他年杏苑探花。足称拿龙捉虎之汉。李鸿章阅后,怒形于色,从此无书信来往。
2.两丈布上写一个字
朱默存写了《穷汉赋》后,很自然便与穷人为友,穷人也很喜欢他。他们经常三五人在一起,乐得“两文钱买条瓠子——呱呱(闲谈)”。
有一天,朱默存来到邻村,忽然听到嘤嘤的哭泣声,便循声走去,到卜老四茅屋门前,便见卜老四和女儿依偎在一起哭,小方桌上放了一段白布,便问:“四哥,什么事这样伤心?”卜老四一见是朱默存,便又强笑起来。朱默存忙说:“别,别这样,有忧愁就讲出来,大家分担。”卜老四哽咽地说:“小女长成,有头有面的,不知怎么让朱老财碰见,硬要娶小女作三房,这段布算是聘礼。”朱默存一听,大怒说:“岂有此理,这不是活抢人吗?”卜老四又说:“朱老财还说,‘不允婚,行,要在两丈布上写一个字’。你想,这么长的布,那能写一个字呢?”“这是他亲自说的吗?”这时,姑娘一旁插嘴说:“是这样,一点不假。”“准不准别人代写?”“准。他说可以上城下县去请人,只要写一个字就行。这不是‘秃子头上虱子——明摆着’戏弄我们穷人吗?”朱默存说:“你去找他来,我来替你写。”卜老四惊喜地说:“你能写吗?”朱默存着急地说:“我不能写,还不能与他打官司吗?”卜老四连说:“那好,那好。我去找他。”说罢,便急匆匆地走了。
一会,朱老财带着人和笔,跟随卜老四来了。一见到朱默存,便轻蔑地说:“穷本家也在这里!”“人虽穷,不干缺德作孽的事。”朱老财胀红脸,恼羞成怒说:“替他写字,家乌龟往外爬,我谅你没有这个本事。”“只要你不是屁股嘴说的话。”“那好,那好。”
朱默存展开布,提笔蘸墨,一笔落布,往下拉,往下拖,一直拉到底。朱老财一见哈哈大笑:“这算是什么字?未见过,未见过,哈哈。”卜老四也有点惊慌。可是朱默存却不慌不忙,又饱蘸浓墨,在当中点一点,把笔一摔说:“这该成字了吧,卜老四的‘卜’字!再耍赖,我默存陪你上县下府打官司。”朱老财一见,无话可说,灰溜溜地带着家人走了。
3.死“臭”李鸿章
朱默存穷困且狂。但他不对别人“狂”,总是瞟着李鸿章“狂”。他说:“少荃的本事就是圆滑,会混,不象我一根直肠子通到底。”有人搭他讲:“你就是吃了直肠子亏。”“那是不假。”接着,他便吟起《穷汉赋》:“一贫如洗,生成傲骨难更,两袖清风,留得穷名不朽。”临死前,他写了副自挽联:“东乡①虽小,幸有中堂李鸿章软膝求荣,名扬四海;长塘不大,亏得硬汉朱默存傲骨赋穷,迷惑八方。”
写好对联,他把儿子叫到床边说,“我闭眼时,不要搞什么排场,把我自撰的挽联挂出,停棺三天,就行了。”儿子答应了。不久,朱默存死了。儿子识字不多,悟不透对联的意思,就把挽联拿给别人看。当时,李家势大,别人就和稀泥说:“你老子是个怪人,一生喜欢讲笑话,临死还未改。这挽联不挂算啦,免得李家人说长道短,你老子黄泉路上也走不顺当。”
众人也跟着“和”:“红白喜事,以少口舌为上,不挂啦,不挂啦!”儿子也穷怕了,就顺了大家的意思,未把挽联挂出。


庐州三怪之三——王谦斋轶事三则
1.王谦斋吊孝
王谦斋与淮军将领刘铭传(绰号刘六麻,今肥西人)是故交。刘病逝,王买了香烛纸锞,前往刘府吊孝,并写了一副挽联,“刘六麻千古;王五疯百拜。”
刘的儿孙们,对这副挽联内心虽不悦,慑于王系长辈,父亲挚友,又是庐州名士,也不敢不将挽联挂上。
2.临死吃油条
王谦斋的续弦牛氏,比他年龄小得多。王谦斋临死前,她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样,王谦斋也放不下心“上路”,几次欲说又止。牛氏也还玲珑,就流着泪说:“你有话不好说,你——你是不放心我,伯我守不住。你放心吧,我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王谦斋微微点了点头说:“我想吃热油条。”“好,我就去办。”“你亲自做,油锅放到我床边来炸。”“好。”
牛氏考虑自己未做过油条,伯不中王谦斋的意,就跑到集上饭店请了个师傅来。师傅坐在王谦斋的病榻前,看着油锅炸油条。油条炸好,牛氏便夹了
注:肥东一带,过去称(合肥县)东乡。
一根递给王谦斋。王谦斋接过油条,又要牛氏把茶杯递给他,他吃一口油条,喝一口茶。几次,把端茶杯手伸向油锅,又缩了回来说:“师傅,谢谢你,行了,你忙,你回去吧!”师傅说:“不忙,不忙。”还是坐着不动。王谦斋吃了半根油条,放下筷子,挥挥手说:“好啦。锅也撤去吧!”师傅一听,搬起油锅走了。牛氏感到有蹊跷说:“要吃热的,再请师傅来炸。”王谦斋叹口气说:“不啦!我——我哪里是吃油条,是想把茶水倒到滚油锅里,溅起滚油,毁你面容。谁知师傅坐着不走。天意不允,我不能作孽。”牛氏流着泪说:“你这样不放心,我就用剪刀在你面前自毁面容。”王谦斋说:“不,不。这是我一时糊涂,一生未作亏心事,那能临死留骂名。”牛氏哽咽不能语。当晚,王谦斋就死了。
3.当年糯稻
太平军兴起时,王谦斋对太平军不怎么样,有反感。在清军将领中来回串,当幕宾、说客。这年春上,他回到家乡,正是下稻种时,便对他大伯王老大说:“伯伯,你今年不要种秈稻,全部种糯稻。”王老大一听,心想,三岁伢子也晓得,秈稻收得多,糯稻收得少,不划算,再说全种糯稻,怎样吃呢?心里疑疑惑惑的。王谦斋又对乡邻说:“今年不要种秈稻,要全种糯稻。”村人们想,未听说过。不过王谦斋闯过省码头,上过京城,见多识广,学问又深,他出主意,办事情,从未叫乡亲上过当,就依了他。家家种上清一色糯稻。王老大一看,心里也活动起来,咬咬牙,种了一亩糯稻。
这年夏季奇热,六畜都不安生。对稻子倒好。六月孕穗,七月扬花、灌浆,长得非常过劲①。眼看离收割还有头十天,王谦斋派人送信来,“可以割啦,赶快。稻谷晒干,存起来,连稻草也要晒干收藏好!”
王老大见了信,头摇得象拨浪鼓:“瞎诌经!哪有提前开镰割青青的‘童子’糯的?”遂一手抓地杠不睬他的九点②。村邻们却商量开了。王谦斋这认真其事的送信来,不会是喀人③的,再说他拷挞④了众乡邻,他有何脸面再回家乡,乡邻的唾沫也能淹死他。便开镰收割“童子”糯。只有王老大一人未割。
不久,暑去秋来,太平军派人下来高价收购青糯稻,糯稻草也要。村里人们高高兴兴地把青糯稻、糯稻草卖给太平军,白花花的银子装进口袋带回
注:①过劲:肥东方言,茂盛、才能、力气大等三种含意。
②地杠、九点:睹具牌九的点数,地杠是十点,比九点大。
③喀人:肥东方言,说谎的意思。
④拷挞:肥东方言,戏弄的意思。
来,感谢王谦斋为他们捞了个“肥年”。唯有王老大后悔不及。原采,因夏季天气太热,到秋季军马害起瘟疫,兽医开的药方是当年“童子”糯。
太平军前脚刚走,王谦斋又派人前来为清军收购,哪里还有呢?来人空跑一趟。王谦斋知道后,叹口气说:“我本是为朝廷准备的,谁知帮了对头大忙。唉!莫非天助长毛。”


王亚樵轶事六则
1.剌死徐国梁
徐国梁,为直系江苏督军齐燮元心腹,曾任淞沪警察厅厅长,手下拥有武装警察7000余人。皖系浙江督军卢永祥对此不买帐,也在上海设立一个军事机构,即“上海护军署”,任命妹婿何丰林为护军使,驻兵上海,分庭抗礼,制造摩擦。民国12年秋,卢永祥儿子卢小嘉在沪认识了李鸿章族孙李少川,由李推荐,卢小嘉与王亚樵结拜为“金兰兄弟”。
一天,卢设宴请王、李奉陪浙督总参议关芸农和何丰林等。宴罢,李说:“徐国梁杀了陈其美,上海滩没有人报仇了,怪哉?”关芸农补充说:“九哥(当时上海滩称王亚樵为“九哥”)不是与陈其美关系挺好吗?”王嗯了一下。李接着说:“有人想借你的大手干掉徐!”王问:“谁?”卢立起说:“家父!”王也立起:“当真?”卢答道:“家父有言,如能如此,当割湖州一地奉送。
第二天,他们一同来到杭州督军官邸,卢永祥热情款待,面言如事成,除奉送湖州外,还赠枪400条,并委以“浙江纵队司令”,最后,又资付2万元作为活动经费。
王亚樵回到上海后,立即着手布置,派人盯哨。是年11月14日,徐国梁进了大世界游乐场对门的温泉浴室,王获悉后,马上命令得力干将郑益庵等人逼近。当徐沐浴好走出浴室大门时,他们从四面八方一齐开火,当场击毙徐国梁及保镖。后来,当曹锟下令缉拿王亚樵时,他却在浙江湖州招兵买马,当上了浙江纵队司令。
2.“我们是江安轮的主人”
上海招商局,原是李鸿章、盛宣怀的私产,后来虽归“国有”,但20多艘货轮的董事长一职仍由李鸿章之孙李国杰担任。一天,国民党元老张静江、张继来到交通部长王伯群家中,向他推荐赵铁桥(时任该部参事),王伯群便来了个顺水人情,马上任命赵为招商局总办,这等于夺了李国杰的权。
李国杰得知族弟李少川与王亚樵要好,于是由李少川当说客,要王替之报仇,并先付2万元经费,口约“事成后再重谢!”原来赵也是老同盟会员。民国18年,蒋介石在南京扣押了方振武,王亚樵一面通知安徽方之旧部鲍刚、余亚农等人发动兵变;一面又与常恒芳、王乐平、赵铁桥等人在上海密会,准备在南京解救方振武。不久,安徽兵变遭挫,赵便向南京告密,使王乐平于民国19年2月18日被害。王亚樵早就想除掉这个仇人,因此便一口答应了。
民国19年7月24日,他派出4员骨干到招商局门口活动,当赵走下汽车时,即饮弹身亡。李国杰乘机活动,终于又夺回大权,由他兼任总办。
事后,李答应赠王一艘“江安轮”。第二天,王派人去接管江安轮,可这船早被李国杰作为礼品送给了上海一霸张啸林,王碰了一鼻子灰,决心欲与张较量一番。经过几天筹划后,几百人个个手执利斧,一下冲上江安轮,领队的举起大斧头对经理张延龄说:“我们是江安轮的主人,你滚开!”话落斧落,砍去坐凳一半。张延龄见势不妙只好下船。张啸林闻讯后,决心要大拚一场。黄金荣、杜月笙知道了,都劝说其中,杜说:“王亚樵一伙都是亡命之徒,遇事就得让三分!”黄金荣出面叫李国杰再抽一条江华轮,送给张啸林,方才平息下来。
3.蒋介石、戴笠也奈何不得
民国20年2月28日,蒋介石在南京扣押了立法院长胡汉民,引起两广地方实力派的不满,指责此为“非法行为”,不久通电讨蒋,另组国民政府。王亚樵坚决站在两广一边,并派洪耀斗、余立奎参加“非常会议”。不久,南京代表来京沪活动,希望王能杀蒋锄奸,并一次付给他20万元活动经费,从此王便开始了暗杀蒋的行动。
同年6月,王获悉蒋去庐山办公,就立即派出龚春蒲、肖佩伟、陈成等人,一律化装成高级游客,尾随上山。一次,陈成突然发现蒋坐车下山,他来不及联系,就急忙掏出炸弹欲向汽车扔去,正举手之际,从车内射出一颗子弹,陈当场身亡。龚、肖听到枪声后赶到,知道事已败露,只好返沪。蒋遇刺后,十分惊慌,要求戴笠尽快破案。戴笠判定是王亚樵所为。
7月22日,王亚樵突然接到南京联络点电报;“康叔(宋子文的暗语代号)乘夜车赴沪,明晨准到,望迎勿误。”王认为,暂不能刺蒋,刺死蒋氏集团的核心人物,也是一种惩诫。所以,他马上布置战斗任务,对上海北站一带撒下天罗地网。第二天晨8时许,专车抵站,当宋子文和秘书唐胪走下站口时,刘刚(王之门徒)认为手拿皮包的人一定是宋,于是就开枪。结果宋在卫士的保护下,逃之夭夭,唐成了替死鬼。
当戴笠特别行动组匆匆赶来,大搜捕时,王却早已逃去香港。蒋知道后,先是害怕王亚樵,后是痛骂戴笠无能,并声称:“谁能缉拿到王亚樵,可以悬赏一百万!”
4.“祝捷会”成了“丧葬会”
民国21年一二八淞沪抗战开始,日本侵略军进攻受阻,三易主帅,而我十九路军还击顺利。2月29日,日本陆军大将白川来到“出云”舰上指挥,“上海抗日救国决死军”幕后指挥者王亚樵,立即挑选一批“水鬼”,身负炸药,潜入江中,忽然一声巨响,“出云”舰被炸,直吓得白川慌忙离舰。4月下旬,中日双方停火,日军要在日租界——虹口公园举行“淞沪战争胜利祝捷大会”,这等于向中国人示威,王亚樵更是义愤填膺。按日本人规定,中国人不得出入大会,但朝鲜人、台湾人却可以。于是,王亚樵等人便在上海霞飞路一带找到韩国志士安昌浩等人,议定炸掉会场。开会那天,虹口公园周围岗哨林立,韩国志士尹丰吉、金天山等人装扮日本侨民,手提藏有定时炸弹的热水瓶进入会场。不久,白川大将、日本公使重光葵等军政要人来到,当白川演讲时,尹丰吉装着要喝水的样子,把水瓶里的定时炸弹扭开,然后悄悄离去。2分钟后,主席台前一声巨响,侵略者血肉横飞。白川当场炸死,重光葵炸掉一条腿,“祝捷会”刹时成了“丧葬会”。
5.再刺汪精卫
民国22年冬,李济深等在福州成立“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王亚樵亦以安徽省民众代表名义参加。失败后,又随李济深、陈铭枢去香港避难。
在那里,王与帮会头目继续商议刺蒋计划。华克之建议:若在南京办一家通讯社,以记者身份接近蒋。王认为此法不错,并得到胡汉民的支持。不久就在南京申请办起一家“晨光”通讯社,华任社长,张玉华、贺坡光、孙凤鸣任记者。民国24年10月,他们得悉国民党马上要召开六中全会的消息,他们就积极活动,从国民党中央党部工作人员郭智谋、吴璜、周希龄处,领取入场证一张,由孙凤鸣当“记者”。11月1日晨7时,孙持证件进入中央党部。当中委们正列队在会议厅门前准备照相时,人群中却不见蒋介石、汪精卫。等了好久,汪精卫才走出来对中委们说:蒋先生不来了,我们照吧。摄影刚完,人们开始松动,孙凤鸣当机立断,对准汪精卫连放3枪,并高呼:“枪毙卖国贼!”汪立刻受伤倒在血泊之中,人们惊恐万状,抱头鼠窜,唯有张学良、张继和卫兵们临场不惧,迅速冲上去,将孙捕获,第二天受难。
6.王亚樵之死
为捉拿王亚樵,戴笠曾赴香港与英警密谋策划,并派出大批特务在港活动。王亚樵审时度势,论定香港非久留之地,便在民国25年2月中旬,携带家眷和骨干成员,秘密离开香港,乘船经西江去梧州,住进梧州李济深的李圩子里。李济深还向李宗仁、白崇禧打了招呼,每月资助他500元生活费。后来白对他愈来愈冷淡,王便向老友李济深谈了要去延安投奔共产党的想法。李欣然同意,并给周恩来写了推荐函。随之自己也给毛泽东、朱德写了一封信,表示西去延安的决心。信毕,又作《念奴娇》词一首:
西江烟雨,哭陆沉,魑魅魍魉狐兔。北土沦亡黄流注,中原
烽火弥路。悲恨相继,万里烟尘,江山知何处?堂堂中华,怎忍
东倭猖寇。醉生梦死内战,媚倭求存,何言对国人,闽海羊城兴
义师,苍苍太无情。天涯海角,足迹无门,千载留泪纹。鸥盟山重,北顾延河非孤云。
翌日,王亚樵把2000元钱和两封信交给余亚农、张献延,嘱他们亲自交给周恩来,速去速回。
9月,王亚樵的密友余立奎小老婆余婉君,带着孩子也来到梧州。原来二余已被戴笠逮捕,丈夫判了死刑,自己因受不了折磨,也归顺了戴笠。戴笠对她说:“只要帮助找到王亚樵,就放了你们夫妻俩。”她来梧州就是充当戴笠的鹰犬。王不知有变,所以对余很客气,生活上给予多种照顾。10月21日晚,余邀王来自己住处,说是有要事相告。王信以为真,一进门就被特务按倒,用刀捅死,撕去面皮;并杀死余婉君而去。


陈毅在瑶岗轶事三则
1949年3月,渡江战役总前委进驻肥东撮镇瑶岗村。陈老总留下了许多感人的趣事。
1.一只瓦壶
一个深夜,陈老总还在伏案审查渡江的各种部署,久之,他习惯地拿起茶杯,空喝一口放下。秘书陶旭斌急中生智,轻扣房东的门,借来一壶开水。陈老总喝了一杯又一杯,觉得水味甘甜入口。当时,无暇细问,次日晌午,询问房东王世兴,王说,“我家是用瓦壶盛水,树枝作燃料,氽(cuān)出来的茶好喝!”陈老总即着人砌炉灶,借来瓦壶烧水。在渡江战役最紧张的日日夜夜里,他们都靠这只瓦壶烧茶来提神解渴。他们风趣地说:没想到瑶岗瓦壶也为渡江战役立了功。百万雄师过大江,陈老总将去南京,房东请陈老总留这瓦壶作个纪念。在总前委离开瑶岗的当晚,房东才发现陈老总床头留下一条哈德门香烟,作瓦壶的代价。
2.下棋
一天晌午,陈老总开完会后,信步来到秀才王哲保家,找王下象棋,借机做宣传教育工作。
王家境遇,本来不差,因抽上了鸦片烟,日渐贫困,面黄饥瘦,此时正为烟瘾发愁,见陈老总找他下棋,就摆开阵势,对弈起来。在对垒的间隙中,陈老总注意到正面墙上挂的王秀才自题的对联:“借一升,吃一升,升升不断;挪新债,还旧债,债债不清”。随即开导王哲保说:“如你不吸鸦片烟,勤于劳动,还借债吗?!”王听了这话,琢磨这里含义,手举棋子,迟迟未落。陈老总继续说:“不禁止吸鸦片,罪在蒋介石政府,但古人有言:‘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钢,………男儿自有守,可杀不可苟。’你记得吗?”王有愧色地说:“记得,记得,这是梅尧臣《宛陵集》上写的。陈老总,你真好记性啊!”陈老总微笑说:“戒鸦片烟,要有可杀不可苟的决心!马上全国解放了,人民政府需要你们这些肚里有墨水的人啊。”说罢递去一支老刀牌香烟,王秀才躬身接过,趁机擦去脸上汗水说:“一定戒!”然后把棋子向前跨了一大步。
3.让路
一天,陈老总公务之余,到村外散步,看到儿童们钓泥鳅的欢乐场面,很感兴趣地走到水田埂上。不巧,农民张承华扛着一盘水车迎面走来,埂窄不好让路。张承华准备下水田让陈老总,那知陈老总已脱去鞋袜,挽起裤脚,弯腰下田,从水车下钻过去,张感动得连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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