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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兵事(一)(抗日战争以前)
一、辛亥年革命军攻取宿州
1911年(辛亥)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孙中山先生领导的民主革命浪潮席卷全国。清王朝在宿州的知州、把总等官吏深知地位难保,惶惶然不可终日。当时被撤职家居的前江北提督雷振春(雷在宿城建有公馆,即现在的宿县文化馆处),为了破坏革命和保存自己,便串通宿州的旧官吏,密谋假独立。1911年11月2日,雷挟州官李铭楚召集绅、商、学各界开会,宣告宿州脱离清王朝而“独立”,并组织了“保安军”,以驻宿陆军管带王宏在为保安军左翼统领,驻宿巡防营管带李亨为保安军右翼统领;另招新兵一营,任命杨棣华为新军管带。原知州李铭楚也被拉进保安军为执法官,雷振春自任保安军总司令。
当雷振春宣布“独立”之后,宿州城的四门城楼上都插上白旗,表示归向革命。可是,这一政治骗局是短命的。民国元年1月8日下午,自南京逃出的张勋。(前两江总督兼江苏巡抚)在宿州停车,雷振春立即前往车站会见张勋。1月12日雷振春趁黑夜悄悄地坐上了北去的火车,丢掉“保安军总司令”的宝座逃跑了。
之后,张勋在徐州纠集残兵,并勾结鲁军。复南来占据宿州。这些北军(时人称革命军为南军)来宿不久,收起四门城楼上的义旗。
不久,革命军第一军军长柏文蔚(柏烈武)和粤军司令姚雨平率部进驻固镇,攻击张勋。张勋队伍败退,南军乘胜追击。12月16日拂晓打到宿州。激战三小时,北军败,南军进驻宿城。
12月17日,南军三军司令在商会开会,确定前知州李铭楚任民政长(县长初任的称呼)。不几天,因李铭楚隐瞒枪支,被镇军赶跑。省府又先后派来朱诚、方刚来宿任县知事(相当于县长的职务)。
二、北伐军宿县之战
辛亥革命失败后,全国处于封建军阀割据混战的局面。袁世凯称帝败亡后,宿县为皖系军阀段棋瑞控制。1920年直皖战争后,宿县又为直系军阀吴佩孚控制。1924年直奉战争,吴佩孚又败于奉系,宿县又为张作霖奉系军阀控制。至1926年宿县驻军为孙传芳五省联军所属的第四师(师长谢宏勋)控制。1927年直鲁联军褚玉璞所属的赵世明旅盘据宿城,宿县城头军旗变换无常。
1927年,以中国共产党党员为骨干组成的国民革命军北伐部队,攻占了长江中下游地区。5月,北伐军从南京渡江北上。不久。北伐军第十军(军长王天培)第三师(师长潘善斋)进攻宿县。北伐军大部队进城后,即勇猛地向火车站之敌发起进攻,并组织敢死队,爬上铁甲车,把手榴弹塞到射击孔内,铁甲车被炸毁。军阀兵在北伐军的强大攻击下,随即向北溃退。至此,宿县城为北伐军攻占。
北伐军进驻宿城,受到宿城人民热烈欢迎。大街小巷贴满了红绿标语,上写着“欢迎劳苦功高的北伐军”、“国民革命军北伐一定成功”、“打倒列强”等口号。
三、芦村暴动
1930年,宿县芦村发生农民暴动。
芦村大地主芦相臣与夹沟区长牛洪章相勾结,横行乡里,群众恨之入骨。4月上旬,中共宿县县委进行组织准备工作。支部书记丁雨畴主持会议,与会者有赵之夫、王复初等人,决议5月11日在芦村举行武装暴动,支委赵之夫任指挥。
是日拂晓,参加暴动者100多人,持有长短枪、农具等武器,包围了恶霸地主芦相臣家,大家一拥而上,夺取了芦相臣看家队的枪支,芦本人仓惶逃走、农民队伍将芦家搜刮来的粮食、衣物等分给贫苦农民。一部分暴动队伍把村东的一段津浦铁路扒毁,电线杆锯断,并到处书写和张贴“要自由”、“要平等”的标语。周围各村农民踊跃参加起义队伍,部队迅速扩大到300多人。
这支农民军与前来镇压的县保安队遭遇,激战半小时。为避免损失,当即西撤奶奶山,打算与古饶集农民起义军会师。因领导人无带兵经验,队伍缺乏组织性、纪律性,在撤退途中,大部分走散。待古饶集暴动的农民军领导人韩德昌带人来奶奶山接应时,他们只剩20余人,由芦化民负责暂时回原地分散隐蔽,以便待机再起。
四、东三铺、水池铺暴动
1930年农历六月十二日,宿县东三铺、水池铺爆发了一次农民武装暴动。东三铺、水池铺是宿县东南乡的两个重要集镇,国民党在这里分别建立一个班的地主武装团防局,是这一带的反动堡垒。控制东三铺的是土豪劣绅金老耀、张实之,把持水池铺的则是大地主、劣绅张朝栋,集长蔡有清。这两处的封建势力同国民党政府上下勾结。狼狈为奸,肆意摊派苛捐杂税,敲诈勒索,横行乡里,广大群众恨之入骨。
我党于1928年,就在东南乡发展党员,开展革命活动。这时已分别建立了党和团的区委,有党团员30余人。这次暴动是中共徐海蚌特委直接发动的。当时特委对形势作了不切实际的分析。特委认为军阀相互倾轧,连年混战,反动营垒矛盾重重,各不相顾。认为群众革命情绪已到顶点,只要共产党人登高一呼,群众就会四方响应。为此发动所属各县同时举行暴动,并通过暴动夺取武装。首先在萧、宿、铜建立红十五军,陈资平任军长,下辖三个师,萧县第一师、铜山第二师、宿县第三师。特委为加强中共宿县县委对暴动的领导,从铜山调来懂军事的赵龙云担任书记,并派特委军委委员冷其英来宿县指导暴动,县委还从夹沟等地调来李秉枢等同志充实领导力量。为适应暴动需要,还把县委改为行动委员会。
中共宿县行动委员会,遵照特委的布置,从5月下旬开始,紧张地进行暴动准备工作。在两集之间陈庄陈凤三家建立联络点,也是暴动指挥部。他们分析形势,制定暴动方案,有时夜里到各村宣传,组织群众。暴动前一天晚上(6月11日)分别在两处召开了战前动员会议。王军委(代号,其名不详)在东三铺主持了会议,沈连成在水池铺的王岭子庄主持了会议,号召大家要奋勇杀敌,消灭土豪劣绅,争取暴动成功,并提出注意事项、联络信号等。
在制定作战方案时,大家认为以白天行动为宜,但长枪容易暴露目标,而当时只有一支短枪,于是县行动委员会又从夹沟、五柳调来两支短枪。
6月12日上午,东三铺、水池铺同时举行暴动,参加暴动的人员佩红领带作为标记。这天三铺逢集,冷其英、王军委、陈凤三率20余人扮作赶集的,分批进入三铺,隐蔽在团防局大门两边,伺机行动。陈风三看人到齐后,举起短枪打死了门岗,暴动队员一起冲进大院,枪声惊动了敌人,团丁们在屋里开枪抵抗,队员都被迫隐蔽到各个墙角里,等敌人射击略一停止,陈凤三一声令下,大家一拥而上,敌人乱成一团,全部当了俘虏,缴获长枪10支。暴动队伍在街头进行宣传,书写了“红军来了”、“打倒蒋介石”、“打倒金老耀”等标语,然后撤出三铺集。
水池铺这边,赵龙云、沈连成、李秉枢、王景超、老任等30余人分散进入水池铺,隐蔽在街西头青年团员蔡友谦家和团防局附近,蔡友谦年龄较小,又同团防局班长丁玉文有甥舅关系,就派他侦察敌人情况。他装作闲逛,走进团防局,发现团丁大部分外出,只留一人看铺。他出来使个眼色,老任便举枪向门岗射击,但未打中,门岗携枪就跑。枪声一响,暴动队员冲进团防局打死了那个守铺的团丁,缴获长枪9支。队伍赶到张朝栋、蔡有清家,两个人已逃跑。随后他们把张朝栋家的粮食分给了贫苦农民。王景超在战斗中负了伤,他的弟弟王二成追上逃跑的门岗夺枪,被敌人用匕首刺死。年仅15岁。暴动队员掩埋了二成烈士的尸体,又书写了“打倒蒋介石”、“打倒张朝栋”、“红军万岁”等革命标语,随即开向集合地点。当天,两处暴动队伍在蔡桥孜汇合。他们沿途收缴了民间枪支40余支。这时已有长短枪60余支,队伍发展到70多人。计划在蔡桥孜休整两天,以便继续打击敌人,扩大红军力量。
暴动发生后,东南乡一带的土豪劣绅纷纷逃往县城。宿县国民党政府也十分惊慌,急忙派遣县警察局的地方武装配合驻宿骑兵二师的一个连,分两路进攻,县警察局长惠剑泉率县保安队沿宿灵公路向东三铺兜围,敌骑兵连则沿津浦路向水池铺包抄,暴动队伍闻讯向南转移,准备跳出包围圈,越过铁路,相机行事,不料刚到水池铺的刘荒,就被敌骑兵包围了。大家利用大片坟地的有利地形同敌人展开了激烈战斗,大约从下午两点打到七点钟,敌军人马都有死伤。为了摆脱敌人,决定天黑后突围,因领导人没有带兵经验,队伍又缺乏严密的组织,突围命令一下,便一哄而散,各跑各的。经过沿途多次集合,只集中20来人。领导人又错误决定回蔡桥孜休整,而敌大店区长陈铸九带领区队,已先我占据了蔡桥孜,队伍一进庄,敌人就开了枪,沈连成拔出短枪还击,掩护大家安全撤出,但队伍已跑散。
暴动失败后,敌人对革命力量疯狂镇压。赵龙云带王景成到外地治疗枪伤,二人不幸在东二铺附近被捕,他们大义凛然,坚贞不屈,不久在宿城壮烈牺牲。沈连成、宋连三等被迫逃往他乡,沈传云、沈传夫、沈慈之、蔡友谦被投进监狱。
东三铺、水池铺农民武装暴动,是在“左”倾路线影响下进行的,只坚持三天就失败了。但是参加暴动的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是可歌可泣的。
五、黄口、王寨暴动
民国19年(1930年)春,徐海蚌特委根据中央和省委的指示,要求所属各县组织先进分子举行武装暴动,建立苏维埃政权。
萧县县委将党、团、工会等机构合并起来,组成了准备暴动的行动委员会,委员有纵汉民、戴允山、萧雅枕、谢光亚、李祥龄等八人,并决定于七月十日在黄口、王寨、永固等地同时举行武装暴动。
参加黄口暴动的有农会会员和赤卫队员二三百人,其中党员20多人,部队番号为红十军第一师独立营,武器仅短枪2支、自制土炸弹10个以及长矛、大刀等。当时,驻防黄口的有国民党第三军二十七师的一个连,约140人。加上黄口区队及商务团一个班的武装,总计约200人,近200支枪。7月10日上午10时,各路暴动人员趁赶集群众拥挤时,分头汇集到攻击目标附近,当信号枪响后,以突然袭击的手段,冲进营房空手夺枪,仅在一小时内,就歼敌二个排。用缴获的武器武装自己,继续战斗,同时开展政治攻势。至下午三时,敌连部和另一个排也缴械投降。区队在张永祥(中共党员)的带领下参加了暴动队伍,黄口镇为暴动队伍全部控制,共俘敌100多人,缴获长短枪180多支。战斗中,程瑞、李祥太、李福全、单玉四同志牺牲。
黄口暴动队伍于次日到达王寨区宁园、郝楼,斗争了地主郝明扬,向贫苦农民分发了粮食、农具等。
7月13日,萧县县长王公玙率县警备队紧跟追击。暴动队伍中的一部分流氓无产者乘机哗变,把装备较好的一个连的大部分人员拉走,所余势力单薄,人员情绪低落,最后决定埋藏武器,分散隐蔽。暴动遂告失败。
六、石梁河暴动
民国19年(1930年)7月,泗县爆发了石梁河农民暴动,震动了皖东北,为后来的抗日战争撒下了革命火种。
早在民国18年(1929年)6月,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泗县各地成立“牛头会”、‘光蛋会”、“棒头会”、“鞭梢会”等农民组织,有组织地开展抗租抗税等革命斗争。第二年7月14日,中共江苏省委总行动委员会(当时泗县属江苏省委领导)在李立三“左倾”冒险主义路线影响下,发出“一个人也要暴动,没有一杆枪也要委派师长”的命令,并派徐怀云、赵雪盟到泗县和睢宁、宿迁、泗阳、邳县一带具体领导农民暴动。中共泗县县委在7月20日召开的扩大会议上,迫于省委的压力,放弃不同意见。决定全力发动暴动。一面将县委改组为行动委员会,以丁超伍为书记,卢俊毅(又名鲁慈夫、吴季讷)为组织委员,王子玉、王亚箴、张小鲁为宣传委员,魏正斌、徐蔚农(又名徐绍生、徐铭)为军事委员,一面成立“工农红军独立师”,以何凤池为司令,魏正斌、丁超伍为副司令,下设三个大队,第一大队长魏正斌兼,第二大队长魏尚书,第三大队长徐蔚农。
暴动日期,原订于8月1日,确定以魏正斌原来活动的大、小魏庄一带为暴动重点地区,行动委员会主要成员及上级派来的军事干部都活动在这一地区。后来因为保密不严,暴动消息外泄,为粉碎国民党泗县政府的督剿计划,遂改在7月30日(农历六月初五)提前暴动。是日,在大、小魏庄集中暴动队伍400余人,枪60多支,另有大刀、标枪等器械多种。暴动首先从仇岗开始,击败了恶霸地主张继舫所发动的军事进攻,取得初战胜利。
7月31日晨,乘胜攻克上塘集,俘团练局长李安文以下数十人,缴获步枪35支,子弹500发,同日上午,进攻崔庄,未克,主动撤出战斗。当日晚,转移陈吕庄休息,正式推选何凤池、魏正斌、丁超伍分任红军独立师正、副司令。同时镇压了阴谋叛乱的内好分子李洪吉,纯洁了红军队伍。
8月1日上午,在朱圩召开大会,到会约六七百人。会上宣布红军建制,公开打出“工农红军独立师”的旗帜。下午,移师霸王城、壬集、丁庄一带活动,通过宣传发动,有不少青年自愿投军,红军队伍有所扩大。
8月2日晨,在大营南边桥头截击新来上任的县长张海洲,因其汽车行驶过快,未能击中。傍晚,挥师北上,途经魏集、刘赵家、东八里桥,天明时到达大许家,与许华国领导的屏山农民暴动队伍会师。
8月3日,攻进白庙,吓跑“北霸天”徐华庭,打开徐家仓库,分衣分粮,救济贫苦百姓。之后,转往屏山、马厂等地开展政治宣传活动。下午1时许,向黑塔进发,行至唐沟,遭敌重兵包围。红军沿着唐沟散开,利用地形地物,奋力拼杀,魏正斌亲临前沿指挥,苦战半日,终因连日转战,师已疲惫,弹尽粮绝,孤军无援而失败。红军队伍除一部分冲出重围、有的转移外地继续革命、有的利用各种关系进行隐蔽活动外,计有100多人或被俘于战场,或被捕于外线。其中面对敌人酷刑,昂首不屈,英勇就义者,有魏正斌、王子玉、魏尚书、陶世勋、赵海涛五人。遭受敌人残酷迫害、百般折磨,死于狱中者13人,他们是:邵景义、孙明中、杨绍善、魏正章、魏开龙、管立善、严凤彩、郑平、王振元、黄小芳、魏堂秃子、魏同合、张保武。
七、抗烟捐暴动
30年代初,国民党反动派在宿县一带,一面唆使农民种植鸦片烟,一面滥收苛捐杂税,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
1932年初,安徽省主席陈调元,向宿县摊派鸦片烟捐60万元(银元)。当时宿县分辖10个区的区长联合要求增加办公费,县长王馨兰不同意,那10个区长十分恼怒,当即选派代表3人,会同政客夏馥堂,一起前往驻宿州国民党第七师师长王钧处,要求王派员来宿赶走王馨兰,加收鸦片烟捐,王钧听后大喜。认为这是发财的良机,遂派亲信参谋陈吉庭带一营人前来宿县,把王馨兰赶走。陈自代县长,他上任后,同陈调元、王钧等合谋确定除征烟捐60万元外,又代王钧增收40万元,再加上10个区的办公费20万元,这样向全县农民征收鸦片烟捐120万元。他们为了向农民勒索这笔巨额烟捐,县长派员下乡(农民称为烟捐登记专员),同劣绅土豪勾结,登记烟苗,强行征收。开始,一亩烟苗征税一元,后来每亩增至征税10元,纳税者稍有迟缓,即遭鞭打捆绑,尤其令人难忍的是收烟土的秤,比平素公平秤大20%,如无鸦片烟捐,要以现金代替,每两鸦片折收现金三角(当时鸦片每两实值二角),当时把生产的鸦片全部收入都拿去缴税也不够。甚至卖掉耕牛、土地也难缴齐。每逢催烟捐人员率保安团下乡催捐,人们便四处躲藏。他们抓不着男的,就抓其女的捆绑吊打,有的竟扒去衣服,鞭打至死。各地土豪劣绅,区、乡长为取媚官府,伙同催捐员私设刑堂、监牢,把交不起烟捐的农民监禁。一时间,广大农民哀天怨地,都想一拼了之。
正在中学读书的宿县顺河集前杨庄的王效白,回家看到四乡农民被“烟捐”逼得苦不堪言。他怒火中烧,挺身而出,率领当地农民揭杆而起,抗缴烟款,爆发了著名的“打烟捐起义”。
1932年四月(农历,下同),王效白在顺河集东边的王场子召开了秘密会议,讨论如何“抗烟捐”问题。参加会议的有:郑克信、朱学礼、臧绍顺、刘玉兴、王田生、王家启、王建章、王家现、王道隆等。不久,王效白又在家里召开了骨干会议,主要是讨论部署起义问题。到会者有窦宜敏、邓佑农、徐明古、徐怀龄、牛清长、陈守惠、刘清霭、许继华、单永华、高凤玉、秦德功、郑克信、张振九、赵克丙、周龙凤、马凤山、张永西、王建章。起义准备就绪。5月8日,王效白率领关家、万家、王村起义农民攻入王场子,将烟款筹备员牛家谦的锅、瓢、勺打得粉碎,并将其财物分给农民。同日,张永西率领八里沟、杨套、杨圩子的起义农民1 000余人,手持土枪、锄头打入孟口,用小锹头打死了筹备员孙怀臣,催捐员武建邦闻讯逃窜。5月9日,王效白在王垄子召开起义军大会,计1 000多人。起义军拥有长短枪百余支,土枪250多支,其余是大刀、抓钩子、锄头、钢锥等。会上,王效白诉说了农民身受压迫、剥削的痛苦,提出取消苛捐杂税,打倒土豪劣绅的口号。这时全场1 000多人,振臂高呼:“打倒土豪劣绅!我们不缴烟款!”会后,在王效白的带领下,起义军攻占了顺河集,捣毁筹备员的办公室,砸烂了筹备员郑克邦的酱园店。在起义军的威慑下,新集子区(设在顺河集)区长李新民逃窜到宿城。
顺河集暴动的枪声,震醒了宿县东北乡受苦的老百姓。同时,也引起了中共徐州特委和宿县中心县委的高度重视。宿县中心县委委员戴晓东闻讯后,即向徐州特委汇报。特委书记孙叔平立即来宿同戴晓东一起到顺河集附近会见了王效白,并指示王效白:首先宣布我们的斗争主要是抗烟捐,因为这是群众的主要要求:其次就是对来自各个区的起义人员进行编队,各队选出自己信任的人当队长;三是订纪律,不准骚扰群众,吃饭吃大地主家的,住宿住在大地主家;四是一切行动要服从总指挥部的命令。随后王效白按照特委和中心县委的指示,在王场子召开起义军大会,宣布了起义军的组织纪律和指挥部的组成人员,总指挥王效白;副指挥马凤山;参谋处长王建章、张振九;书记处长郑克信、王田生;军医处长陈兰庭、林荫福;特务处长邓佑农,臧绍顺;后勤处长刘志文、王道春、赵恒德;联络处长赵华堂、董畏民;自卫队长王家启、赵先进;手枪班长王志远、王顺生。把起义军编成5个大队,25个中队,65个小队。在党的领导下,反抗烟捐的斗争取得了节节胜利。革命的烈火越烧越旺。1月16日,刘清霭、陈守惠率领鹤山一带的农民军100多人与王效白的起义军2000多人配合,攻下了鹤山集,抄了筹备专员刘培更、周腾辉的家。5月18日,徐明古、徐怀龄带领农民军1 500多人,攻打了老街,把筹备员张振九的财产分给农民。秦湾的牛清长、牛清汉带领农民军500多人,将筹备员牛境九枪决示众。夹沟的窦宜敏、王小亭、单明德、王者香、田士杰率领起义军1 500多人,包围了夹沟,反动区长陈云樵逃回褚庄家中,起义军攻克夹沟后,直奔褚庄,捣毁了陈云樵的炮楼,缴获盒子枪2把,长枪10支。5月22日,夹沟起义军攻入大五柳,把劣绅周予先的财产分给了农民。26日攻打灰古,灰古筹备员赵兰田从县城搬来国民党军队第七师的一个连,住在他家酒店后院替他看家,赵兰田淫威陡长,催烟捐更急。王效白得知消息后,随即调来各路起义军围攻灰古。在围攻的第七天,起义军运来土炮六门,在灰古北门桥头上,横排架起,炮膛里装满了黑色炸药、耙齿、车轴、铁锅、犁铧头等碎铁,用木棒缠棉花醮煤油引火,炮声雷动,顿时圩子里浓烟四起。国民党第七师的杨连长,为保住自己的性命,带着残兵及抢来的烟土财物,连夜逃之夭夭。6月3日拂晓,起义军胜利进入灰古,把劣绅贾福元和张西武的财物,全部分给群众,并在灰古召开了庆祝大会。攻打灰古期间,南王集的催捐员宁超凡,坐着黄包车走到朱渡口时,遇到尹从九的农民起义军,起义农民怒不可遏,从车上拉下宁超凡,用棍棒将其打死。攻克灰古后,乘胜前进。6月6日分兵三路攻打蒿沟、永安、桃沟。10日,指挥部从桃沟北大庙,迁到赵新庄。并对起义军进行短期休整,把丁楼丁广绍率领的700人、林口子林立清率领的600人、时南盛维宣率领的600人、马庄马志辉率的500人、时北孙寨武学民率领的1 000人,全部补充到徐明古所指挥的第五大队,并筹集粮食150多石,以供军需。6月13日,围攻时村。25日胜利攻占了时村,将劣绅马佑棠、马七、马八的财产分给农民,这样打烟款的起义军深得群众拥护,队伍不断扩大,最后达到一万多人。农民起义军声威大振,土豪劣绅望风而逃。
抗烟捐的革命风暴席卷宿县东北大地,敌人恐慌万状。县长陈吉庭已溜之大吉,新上任的反动县长章世嘉深怕抗烟捐的起义军包围宿城,便耍出花招,慌忙请县城的牛华斋、王梦侯、灰古的张佩玉、桃沟的尹护宣、顺河的王玉生等人,到时村说事(意即招抚)。其条件是:1.烟捐、“小银米”一律免征;2.起义军遣散回家生产;3.起义军首领到县城受职。在这关键时刻,中共江苏省委批评戴晓东、王效白执行的是“富农路线”,应该提出土地革命的口号。于是,他们于6月29日,在时村召开了起义军全体人员大会,提出“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苏维埃政权”的口号,并请一位姓赵的党员在大会上讲话,还到处张贴标语进行宣传,鼓动民众。可是大会后,一夜之间,土豪、富农把他们所能掌握的人员、武装全部拉走了。这样队伍只剩下2000余人。7月上旬,王效白、马凤山、王建章、朱学礼、刘志文、尹开良等人毅然前往县城与国民党县长章世嘉谈判。当时戴晓东已被特委调往梅山(原眉山)组织农民暴动,没能同往。谈判时县长章世嘉许愿王效白任县团总,各大队长任区团总,马凤山任四门的总检查官。王效白立即提出,惩办土豪劣绅,章世嘉狡猾他说:“土豪劣绅早已跑的跑了,死的死了,这事容后再议。”王效白等人看穿了敌人的险恶用心,当面揭露了敌人的阴谋诡计,于7月17日连夜赶回顺河集,准备再次拉起革命武装。
反动政府和地方土豪劣绅相互勾结,狼狈为奸。他们趁王效白等人去县城谈判的机会,对抗烟捐的领导骨干,进行疯狂的迫害。先后杀害了刘清霭、陈守惠、牛清长等人。这血的事实,教育了抗烟捐的其他骨干,进一步激发了走向革命的决心,于是纷纷去找王效白,要求领导大家再干起来,加之王效白本来就不愿意放弃斗争,就这样,又集合旧部,重整旗鼓,干了起来。这次的口号不是“打烟款”,而是土地革命了。参加人数近千名。他们活动于阚町、刁山、柏山、栏杆、石相一带。8月初和梅山的戴晓东、孙达之取得了联系,约在8月12日,王效白的队伍和梅山准备暴动的队伍在梅山庙会师。经过周密部署,于8月13日发动了梅山暴动,活捉了区长张久宣和其胞弟张久全。14日晨,将他俩枪毙示众。同时,把他家的粮食、财物分给了群众。
梅山暴动胜利后,起义队伍向东南洪泽湖地区转移。不料当王效白的队伍走到泉洼时,被王钧的军队和铜山、萧县、灵璧三县的警备队包围。当时起义队伍大部分突围出去了,剩下二三百人转移到青铜山上,与敌人战斗到第二天上午九时许,弹尽粮绝。王效白等人被俘。王效白、窦宜敏和警卫员(王效白的侄子)被押送徐州。他们三人宁死不屈,不久,在老黄河岸从容就义。
八、张庄寨、洪河集暴动
民国21年(1932年)夏,鄂豫皖苏区的红军,东征打到了淮河中游的正阳关。徐州特委指示各县配合红军,组织武装暴动。8月12日晚,萧县参加暴动的人员在县委书记朱大同家的村子朱庄集合,打算凌晨赶到朔里举事。因路途遇雨,朱大同等人改变行动计划,决定组织张庄寨、洪河集暴动。由朱大同、冯家平带领队伍攻打张庄寨区公所,王德山、祖玉敏负责组织洪河集暴动,李忠道、杜慰农去朔里组织暴动。
朱大同挑选了30多人,带了十几支短枪,抬着软床,装扮成打官司的老百姓,来到张庄寨东门,喊开大门,暴动队伍一涌而进。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战斗。缴获区队30多支枪。最后,仅剩一座地主炮楼没有攻下,暴动队伍撤出了战斗。
洪河集是离张庄寨不远的一个较大的集镇,镇长王德山是共产党员,掌握镇公所的10多人的武器。除此,参加暴动的还有党员赤卫队30多人,共有长短枪30多支。张庄寨暴动打响后,王德山等人趁机收缴了地主段林清、孙翠斋的6支枪,控制了洪河集。当天下午,敌救援队伍攻打了洪河集,暴动队伍坚持了一天一夜,然后撤离。李忠道、杜慰农由于叛徒出卖而被捕,朔里暴动未成。
张庄塞、洪河集暴动队伍分别撤出后,不久,在萧永边境会合,但因警惕性不高,竟然被一股强悍土匪挟裹而去,失去了行动自由,后来暴动队伍陆续逃离。至此,张庄塞、洪河集暴动失败。
1911年(辛亥)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孙中山先生领导的民主革命浪潮席卷全国。清王朝在宿州的知州、把总等官吏深知地位难保,惶惶然不可终日。当时被撤职家居的前江北提督雷振春(雷在宿城建有公馆,即现在的宿县文化馆处),为了破坏革命和保存自己,便串通宿州的旧官吏,密谋假独立。1911年11月2日,雷挟州官李铭楚召集绅、商、学各界开会,宣告宿州脱离清王朝而“独立”,并组织了“保安军”,以驻宿陆军管带王宏在为保安军左翼统领,驻宿巡防营管带李亨为保安军右翼统领;另招新兵一营,任命杨棣华为新军管带。原知州李铭楚也被拉进保安军为执法官,雷振春自任保安军总司令。
当雷振春宣布“独立”之后,宿州城的四门城楼上都插上白旗,表示归向革命。可是,这一政治骗局是短命的。民国元年1月8日下午,自南京逃出的张勋。(前两江总督兼江苏巡抚)在宿州停车,雷振春立即前往车站会见张勋。1月12日雷振春趁黑夜悄悄地坐上了北去的火车,丢掉“保安军总司令”的宝座逃跑了。
之后,张勋在徐州纠集残兵,并勾结鲁军。复南来占据宿州。这些北军(时人称革命军为南军)来宿不久,收起四门城楼上的义旗。
不久,革命军第一军军长柏文蔚(柏烈武)和粤军司令姚雨平率部进驻固镇,攻击张勋。张勋队伍败退,南军乘胜追击。12月16日拂晓打到宿州。激战三小时,北军败,南军进驻宿城。
12月17日,南军三军司令在商会开会,确定前知州李铭楚任民政长(县长初任的称呼)。不几天,因李铭楚隐瞒枪支,被镇军赶跑。省府又先后派来朱诚、方刚来宿任县知事(相当于县长的职务)。
二、北伐军宿县之战
辛亥革命失败后,全国处于封建军阀割据混战的局面。袁世凯称帝败亡后,宿县为皖系军阀段棋瑞控制。1920年直皖战争后,宿县又为直系军阀吴佩孚控制。1924年直奉战争,吴佩孚又败于奉系,宿县又为张作霖奉系军阀控制。至1926年宿县驻军为孙传芳五省联军所属的第四师(师长谢宏勋)控制。1927年直鲁联军褚玉璞所属的赵世明旅盘据宿城,宿县城头军旗变换无常。
1927年,以中国共产党党员为骨干组成的国民革命军北伐部队,攻占了长江中下游地区。5月,北伐军从南京渡江北上。不久。北伐军第十军(军长王天培)第三师(师长潘善斋)进攻宿县。北伐军大部队进城后,即勇猛地向火车站之敌发起进攻,并组织敢死队,爬上铁甲车,把手榴弹塞到射击孔内,铁甲车被炸毁。军阀兵在北伐军的强大攻击下,随即向北溃退。至此,宿县城为北伐军攻占。
北伐军进驻宿城,受到宿城人民热烈欢迎。大街小巷贴满了红绿标语,上写着“欢迎劳苦功高的北伐军”、“国民革命军北伐一定成功”、“打倒列强”等口号。
三、芦村暴动
1930年,宿县芦村发生农民暴动。
芦村大地主芦相臣与夹沟区长牛洪章相勾结,横行乡里,群众恨之入骨。4月上旬,中共宿县县委进行组织准备工作。支部书记丁雨畴主持会议,与会者有赵之夫、王复初等人,决议5月11日在芦村举行武装暴动,支委赵之夫任指挥。
是日拂晓,参加暴动者100多人,持有长短枪、农具等武器,包围了恶霸地主芦相臣家,大家一拥而上,夺取了芦相臣看家队的枪支,芦本人仓惶逃走、农民队伍将芦家搜刮来的粮食、衣物等分给贫苦农民。一部分暴动队伍把村东的一段津浦铁路扒毁,电线杆锯断,并到处书写和张贴“要自由”、“要平等”的标语。周围各村农民踊跃参加起义队伍,部队迅速扩大到300多人。
这支农民军与前来镇压的县保安队遭遇,激战半小时。为避免损失,当即西撤奶奶山,打算与古饶集农民起义军会师。因领导人无带兵经验,队伍缺乏组织性、纪律性,在撤退途中,大部分走散。待古饶集暴动的农民军领导人韩德昌带人来奶奶山接应时,他们只剩20余人,由芦化民负责暂时回原地分散隐蔽,以便待机再起。
四、东三铺、水池铺暴动
1930年农历六月十二日,宿县东三铺、水池铺爆发了一次农民武装暴动。东三铺、水池铺是宿县东南乡的两个重要集镇,国民党在这里分别建立一个班的地主武装团防局,是这一带的反动堡垒。控制东三铺的是土豪劣绅金老耀、张实之,把持水池铺的则是大地主、劣绅张朝栋,集长蔡有清。这两处的封建势力同国民党政府上下勾结。狼狈为奸,肆意摊派苛捐杂税,敲诈勒索,横行乡里,广大群众恨之入骨。
我党于1928年,就在东南乡发展党员,开展革命活动。这时已分别建立了党和团的区委,有党团员30余人。这次暴动是中共徐海蚌特委直接发动的。当时特委对形势作了不切实际的分析。特委认为军阀相互倾轧,连年混战,反动营垒矛盾重重,各不相顾。认为群众革命情绪已到顶点,只要共产党人登高一呼,群众就会四方响应。为此发动所属各县同时举行暴动,并通过暴动夺取武装。首先在萧、宿、铜建立红十五军,陈资平任军长,下辖三个师,萧县第一师、铜山第二师、宿县第三师。特委为加强中共宿县县委对暴动的领导,从铜山调来懂军事的赵龙云担任书记,并派特委军委委员冷其英来宿县指导暴动,县委还从夹沟等地调来李秉枢等同志充实领导力量。为适应暴动需要,还把县委改为行动委员会。
中共宿县行动委员会,遵照特委的布置,从5月下旬开始,紧张地进行暴动准备工作。在两集之间陈庄陈凤三家建立联络点,也是暴动指挥部。他们分析形势,制定暴动方案,有时夜里到各村宣传,组织群众。暴动前一天晚上(6月11日)分别在两处召开了战前动员会议。王军委(代号,其名不详)在东三铺主持了会议,沈连成在水池铺的王岭子庄主持了会议,号召大家要奋勇杀敌,消灭土豪劣绅,争取暴动成功,并提出注意事项、联络信号等。
在制定作战方案时,大家认为以白天行动为宜,但长枪容易暴露目标,而当时只有一支短枪,于是县行动委员会又从夹沟、五柳调来两支短枪。
6月12日上午,东三铺、水池铺同时举行暴动,参加暴动的人员佩红领带作为标记。这天三铺逢集,冷其英、王军委、陈凤三率20余人扮作赶集的,分批进入三铺,隐蔽在团防局大门两边,伺机行动。陈风三看人到齐后,举起短枪打死了门岗,暴动队员一起冲进大院,枪声惊动了敌人,团丁们在屋里开枪抵抗,队员都被迫隐蔽到各个墙角里,等敌人射击略一停止,陈凤三一声令下,大家一拥而上,敌人乱成一团,全部当了俘虏,缴获长枪10支。暴动队伍在街头进行宣传,书写了“红军来了”、“打倒蒋介石”、“打倒金老耀”等标语,然后撤出三铺集。
水池铺这边,赵龙云、沈连成、李秉枢、王景超、老任等30余人分散进入水池铺,隐蔽在街西头青年团员蔡友谦家和团防局附近,蔡友谦年龄较小,又同团防局班长丁玉文有甥舅关系,就派他侦察敌人情况。他装作闲逛,走进团防局,发现团丁大部分外出,只留一人看铺。他出来使个眼色,老任便举枪向门岗射击,但未打中,门岗携枪就跑。枪声一响,暴动队员冲进团防局打死了那个守铺的团丁,缴获长枪9支。队伍赶到张朝栋、蔡有清家,两个人已逃跑。随后他们把张朝栋家的粮食分给了贫苦农民。王景超在战斗中负了伤,他的弟弟王二成追上逃跑的门岗夺枪,被敌人用匕首刺死。年仅15岁。暴动队员掩埋了二成烈士的尸体,又书写了“打倒蒋介石”、“打倒张朝栋”、“红军万岁”等革命标语,随即开向集合地点。当天,两处暴动队伍在蔡桥孜汇合。他们沿途收缴了民间枪支40余支。这时已有长短枪60余支,队伍发展到70多人。计划在蔡桥孜休整两天,以便继续打击敌人,扩大红军力量。
暴动发生后,东南乡一带的土豪劣绅纷纷逃往县城。宿县国民党政府也十分惊慌,急忙派遣县警察局的地方武装配合驻宿骑兵二师的一个连,分两路进攻,县警察局长惠剑泉率县保安队沿宿灵公路向东三铺兜围,敌骑兵连则沿津浦路向水池铺包抄,暴动队伍闻讯向南转移,准备跳出包围圈,越过铁路,相机行事,不料刚到水池铺的刘荒,就被敌骑兵包围了。大家利用大片坟地的有利地形同敌人展开了激烈战斗,大约从下午两点打到七点钟,敌军人马都有死伤。为了摆脱敌人,决定天黑后突围,因领导人没有带兵经验,队伍又缺乏严密的组织,突围命令一下,便一哄而散,各跑各的。经过沿途多次集合,只集中20来人。领导人又错误决定回蔡桥孜休整,而敌大店区长陈铸九带领区队,已先我占据了蔡桥孜,队伍一进庄,敌人就开了枪,沈连成拔出短枪还击,掩护大家安全撤出,但队伍已跑散。
暴动失败后,敌人对革命力量疯狂镇压。赵龙云带王景成到外地治疗枪伤,二人不幸在东二铺附近被捕,他们大义凛然,坚贞不屈,不久在宿城壮烈牺牲。沈连成、宋连三等被迫逃往他乡,沈传云、沈传夫、沈慈之、蔡友谦被投进监狱。
东三铺、水池铺农民武装暴动,是在“左”倾路线影响下进行的,只坚持三天就失败了。但是参加暴动的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是可歌可泣的。
五、黄口、王寨暴动
民国19年(1930年)春,徐海蚌特委根据中央和省委的指示,要求所属各县组织先进分子举行武装暴动,建立苏维埃政权。
萧县县委将党、团、工会等机构合并起来,组成了准备暴动的行动委员会,委员有纵汉民、戴允山、萧雅枕、谢光亚、李祥龄等八人,并决定于七月十日在黄口、王寨、永固等地同时举行武装暴动。
参加黄口暴动的有农会会员和赤卫队员二三百人,其中党员20多人,部队番号为红十军第一师独立营,武器仅短枪2支、自制土炸弹10个以及长矛、大刀等。当时,驻防黄口的有国民党第三军二十七师的一个连,约140人。加上黄口区队及商务团一个班的武装,总计约200人,近200支枪。7月10日上午10时,各路暴动人员趁赶集群众拥挤时,分头汇集到攻击目标附近,当信号枪响后,以突然袭击的手段,冲进营房空手夺枪,仅在一小时内,就歼敌二个排。用缴获的武器武装自己,继续战斗,同时开展政治攻势。至下午三时,敌连部和另一个排也缴械投降。区队在张永祥(中共党员)的带领下参加了暴动队伍,黄口镇为暴动队伍全部控制,共俘敌100多人,缴获长短枪180多支。战斗中,程瑞、李祥太、李福全、单玉四同志牺牲。
黄口暴动队伍于次日到达王寨区宁园、郝楼,斗争了地主郝明扬,向贫苦农民分发了粮食、农具等。
7月13日,萧县县长王公玙率县警备队紧跟追击。暴动队伍中的一部分流氓无产者乘机哗变,把装备较好的一个连的大部分人员拉走,所余势力单薄,人员情绪低落,最后决定埋藏武器,分散隐蔽。暴动遂告失败。
六、石梁河暴动
民国19年(1930年)7月,泗县爆发了石梁河农民暴动,震动了皖东北,为后来的抗日战争撒下了革命火种。
早在民国18年(1929年)6月,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泗县各地成立“牛头会”、‘光蛋会”、“棒头会”、“鞭梢会”等农民组织,有组织地开展抗租抗税等革命斗争。第二年7月14日,中共江苏省委总行动委员会(当时泗县属江苏省委领导)在李立三“左倾”冒险主义路线影响下,发出“一个人也要暴动,没有一杆枪也要委派师长”的命令,并派徐怀云、赵雪盟到泗县和睢宁、宿迁、泗阳、邳县一带具体领导农民暴动。中共泗县县委在7月20日召开的扩大会议上,迫于省委的压力,放弃不同意见。决定全力发动暴动。一面将县委改组为行动委员会,以丁超伍为书记,卢俊毅(又名鲁慈夫、吴季讷)为组织委员,王子玉、王亚箴、张小鲁为宣传委员,魏正斌、徐蔚农(又名徐绍生、徐铭)为军事委员,一面成立“工农红军独立师”,以何凤池为司令,魏正斌、丁超伍为副司令,下设三个大队,第一大队长魏正斌兼,第二大队长魏尚书,第三大队长徐蔚农。
暴动日期,原订于8月1日,确定以魏正斌原来活动的大、小魏庄一带为暴动重点地区,行动委员会主要成员及上级派来的军事干部都活动在这一地区。后来因为保密不严,暴动消息外泄,为粉碎国民党泗县政府的督剿计划,遂改在7月30日(农历六月初五)提前暴动。是日,在大、小魏庄集中暴动队伍400余人,枪60多支,另有大刀、标枪等器械多种。暴动首先从仇岗开始,击败了恶霸地主张继舫所发动的军事进攻,取得初战胜利。
7月31日晨,乘胜攻克上塘集,俘团练局长李安文以下数十人,缴获步枪35支,子弹500发,同日上午,进攻崔庄,未克,主动撤出战斗。当日晚,转移陈吕庄休息,正式推选何凤池、魏正斌、丁超伍分任红军独立师正、副司令。同时镇压了阴谋叛乱的内好分子李洪吉,纯洁了红军队伍。
8月1日上午,在朱圩召开大会,到会约六七百人。会上宣布红军建制,公开打出“工农红军独立师”的旗帜。下午,移师霸王城、壬集、丁庄一带活动,通过宣传发动,有不少青年自愿投军,红军队伍有所扩大。
8月2日晨,在大营南边桥头截击新来上任的县长张海洲,因其汽车行驶过快,未能击中。傍晚,挥师北上,途经魏集、刘赵家、东八里桥,天明时到达大许家,与许华国领导的屏山农民暴动队伍会师。
8月3日,攻进白庙,吓跑“北霸天”徐华庭,打开徐家仓库,分衣分粮,救济贫苦百姓。之后,转往屏山、马厂等地开展政治宣传活动。下午1时许,向黑塔进发,行至唐沟,遭敌重兵包围。红军沿着唐沟散开,利用地形地物,奋力拼杀,魏正斌亲临前沿指挥,苦战半日,终因连日转战,师已疲惫,弹尽粮绝,孤军无援而失败。红军队伍除一部分冲出重围、有的转移外地继续革命、有的利用各种关系进行隐蔽活动外,计有100多人或被俘于战场,或被捕于外线。其中面对敌人酷刑,昂首不屈,英勇就义者,有魏正斌、王子玉、魏尚书、陶世勋、赵海涛五人。遭受敌人残酷迫害、百般折磨,死于狱中者13人,他们是:邵景义、孙明中、杨绍善、魏正章、魏开龙、管立善、严凤彩、郑平、王振元、黄小芳、魏堂秃子、魏同合、张保武。
七、抗烟捐暴动
30年代初,国民党反动派在宿县一带,一面唆使农民种植鸦片烟,一面滥收苛捐杂税,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
1932年初,安徽省主席陈调元,向宿县摊派鸦片烟捐60万元(银元)。当时宿县分辖10个区的区长联合要求增加办公费,县长王馨兰不同意,那10个区长十分恼怒,当即选派代表3人,会同政客夏馥堂,一起前往驻宿州国民党第七师师长王钧处,要求王派员来宿赶走王馨兰,加收鸦片烟捐,王钧听后大喜。认为这是发财的良机,遂派亲信参谋陈吉庭带一营人前来宿县,把王馨兰赶走。陈自代县长,他上任后,同陈调元、王钧等合谋确定除征烟捐60万元外,又代王钧增收40万元,再加上10个区的办公费20万元,这样向全县农民征收鸦片烟捐120万元。他们为了向农民勒索这笔巨额烟捐,县长派员下乡(农民称为烟捐登记专员),同劣绅土豪勾结,登记烟苗,强行征收。开始,一亩烟苗征税一元,后来每亩增至征税10元,纳税者稍有迟缓,即遭鞭打捆绑,尤其令人难忍的是收烟土的秤,比平素公平秤大20%,如无鸦片烟捐,要以现金代替,每两鸦片折收现金三角(当时鸦片每两实值二角),当时把生产的鸦片全部收入都拿去缴税也不够。甚至卖掉耕牛、土地也难缴齐。每逢催烟捐人员率保安团下乡催捐,人们便四处躲藏。他们抓不着男的,就抓其女的捆绑吊打,有的竟扒去衣服,鞭打至死。各地土豪劣绅,区、乡长为取媚官府,伙同催捐员私设刑堂、监牢,把交不起烟捐的农民监禁。一时间,广大农民哀天怨地,都想一拼了之。
正在中学读书的宿县顺河集前杨庄的王效白,回家看到四乡农民被“烟捐”逼得苦不堪言。他怒火中烧,挺身而出,率领当地农民揭杆而起,抗缴烟款,爆发了著名的“打烟捐起义”。
1932年四月(农历,下同),王效白在顺河集东边的王场子召开了秘密会议,讨论如何“抗烟捐”问题。参加会议的有:郑克信、朱学礼、臧绍顺、刘玉兴、王田生、王家启、王建章、王家现、王道隆等。不久,王效白又在家里召开了骨干会议,主要是讨论部署起义问题。到会者有窦宜敏、邓佑农、徐明古、徐怀龄、牛清长、陈守惠、刘清霭、许继华、单永华、高凤玉、秦德功、郑克信、张振九、赵克丙、周龙凤、马凤山、张永西、王建章。起义准备就绪。5月8日,王效白率领关家、万家、王村起义农民攻入王场子,将烟款筹备员牛家谦的锅、瓢、勺打得粉碎,并将其财物分给农民。同日,张永西率领八里沟、杨套、杨圩子的起义农民1 000余人,手持土枪、锄头打入孟口,用小锹头打死了筹备员孙怀臣,催捐员武建邦闻讯逃窜。5月9日,王效白在王垄子召开起义军大会,计1 000多人。起义军拥有长短枪百余支,土枪250多支,其余是大刀、抓钩子、锄头、钢锥等。会上,王效白诉说了农民身受压迫、剥削的痛苦,提出取消苛捐杂税,打倒土豪劣绅的口号。这时全场1 000多人,振臂高呼:“打倒土豪劣绅!我们不缴烟款!”会后,在王效白的带领下,起义军攻占了顺河集,捣毁筹备员的办公室,砸烂了筹备员郑克邦的酱园店。在起义军的威慑下,新集子区(设在顺河集)区长李新民逃窜到宿城。
顺河集暴动的枪声,震醒了宿县东北乡受苦的老百姓。同时,也引起了中共徐州特委和宿县中心县委的高度重视。宿县中心县委委员戴晓东闻讯后,即向徐州特委汇报。特委书记孙叔平立即来宿同戴晓东一起到顺河集附近会见了王效白,并指示王效白:首先宣布我们的斗争主要是抗烟捐,因为这是群众的主要要求:其次就是对来自各个区的起义人员进行编队,各队选出自己信任的人当队长;三是订纪律,不准骚扰群众,吃饭吃大地主家的,住宿住在大地主家;四是一切行动要服从总指挥部的命令。随后王效白按照特委和中心县委的指示,在王场子召开起义军大会,宣布了起义军的组织纪律和指挥部的组成人员,总指挥王效白;副指挥马凤山;参谋处长王建章、张振九;书记处长郑克信、王田生;军医处长陈兰庭、林荫福;特务处长邓佑农,臧绍顺;后勤处长刘志文、王道春、赵恒德;联络处长赵华堂、董畏民;自卫队长王家启、赵先进;手枪班长王志远、王顺生。把起义军编成5个大队,25个中队,65个小队。在党的领导下,反抗烟捐的斗争取得了节节胜利。革命的烈火越烧越旺。1月16日,刘清霭、陈守惠率领鹤山一带的农民军100多人与王效白的起义军2000多人配合,攻下了鹤山集,抄了筹备专员刘培更、周腾辉的家。5月18日,徐明古、徐怀龄带领农民军1 500多人,攻打了老街,把筹备员张振九的财产分给农民。秦湾的牛清长、牛清汉带领农民军500多人,将筹备员牛境九枪决示众。夹沟的窦宜敏、王小亭、单明德、王者香、田士杰率领起义军1 500多人,包围了夹沟,反动区长陈云樵逃回褚庄家中,起义军攻克夹沟后,直奔褚庄,捣毁了陈云樵的炮楼,缴获盒子枪2把,长枪10支。5月22日,夹沟起义军攻入大五柳,把劣绅周予先的财产分给了农民。26日攻打灰古,灰古筹备员赵兰田从县城搬来国民党军队第七师的一个连,住在他家酒店后院替他看家,赵兰田淫威陡长,催烟捐更急。王效白得知消息后,随即调来各路起义军围攻灰古。在围攻的第七天,起义军运来土炮六门,在灰古北门桥头上,横排架起,炮膛里装满了黑色炸药、耙齿、车轴、铁锅、犁铧头等碎铁,用木棒缠棉花醮煤油引火,炮声雷动,顿时圩子里浓烟四起。国民党第七师的杨连长,为保住自己的性命,带着残兵及抢来的烟土财物,连夜逃之夭夭。6月3日拂晓,起义军胜利进入灰古,把劣绅贾福元和张西武的财物,全部分给群众,并在灰古召开了庆祝大会。攻打灰古期间,南王集的催捐员宁超凡,坐着黄包车走到朱渡口时,遇到尹从九的农民起义军,起义农民怒不可遏,从车上拉下宁超凡,用棍棒将其打死。攻克灰古后,乘胜前进。6月6日分兵三路攻打蒿沟、永安、桃沟。10日,指挥部从桃沟北大庙,迁到赵新庄。并对起义军进行短期休整,把丁楼丁广绍率领的700人、林口子林立清率领的600人、时南盛维宣率领的600人、马庄马志辉率的500人、时北孙寨武学民率领的1 000人,全部补充到徐明古所指挥的第五大队,并筹集粮食150多石,以供军需。6月13日,围攻时村。25日胜利攻占了时村,将劣绅马佑棠、马七、马八的财产分给农民,这样打烟款的起义军深得群众拥护,队伍不断扩大,最后达到一万多人。农民起义军声威大振,土豪劣绅望风而逃。
抗烟捐的革命风暴席卷宿县东北大地,敌人恐慌万状。县长陈吉庭已溜之大吉,新上任的反动县长章世嘉深怕抗烟捐的起义军包围宿城,便耍出花招,慌忙请县城的牛华斋、王梦侯、灰古的张佩玉、桃沟的尹护宣、顺河的王玉生等人,到时村说事(意即招抚)。其条件是:1.烟捐、“小银米”一律免征;2.起义军遣散回家生产;3.起义军首领到县城受职。在这关键时刻,中共江苏省委批评戴晓东、王效白执行的是“富农路线”,应该提出土地革命的口号。于是,他们于6月29日,在时村召开了起义军全体人员大会,提出“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苏维埃政权”的口号,并请一位姓赵的党员在大会上讲话,还到处张贴标语进行宣传,鼓动民众。可是大会后,一夜之间,土豪、富农把他们所能掌握的人员、武装全部拉走了。这样队伍只剩下2000余人。7月上旬,王效白、马凤山、王建章、朱学礼、刘志文、尹开良等人毅然前往县城与国民党县长章世嘉谈判。当时戴晓东已被特委调往梅山(原眉山)组织农民暴动,没能同往。谈判时县长章世嘉许愿王效白任县团总,各大队长任区团总,马凤山任四门的总检查官。王效白立即提出,惩办土豪劣绅,章世嘉狡猾他说:“土豪劣绅早已跑的跑了,死的死了,这事容后再议。”王效白等人看穿了敌人的险恶用心,当面揭露了敌人的阴谋诡计,于7月17日连夜赶回顺河集,准备再次拉起革命武装。
反动政府和地方土豪劣绅相互勾结,狼狈为奸。他们趁王效白等人去县城谈判的机会,对抗烟捐的领导骨干,进行疯狂的迫害。先后杀害了刘清霭、陈守惠、牛清长等人。这血的事实,教育了抗烟捐的其他骨干,进一步激发了走向革命的决心,于是纷纷去找王效白,要求领导大家再干起来,加之王效白本来就不愿意放弃斗争,就这样,又集合旧部,重整旗鼓,干了起来。这次的口号不是“打烟款”,而是土地革命了。参加人数近千名。他们活动于阚町、刁山、柏山、栏杆、石相一带。8月初和梅山的戴晓东、孙达之取得了联系,约在8月12日,王效白的队伍和梅山准备暴动的队伍在梅山庙会师。经过周密部署,于8月13日发动了梅山暴动,活捉了区长张久宣和其胞弟张久全。14日晨,将他俩枪毙示众。同时,把他家的粮食、财物分给了群众。
梅山暴动胜利后,起义队伍向东南洪泽湖地区转移。不料当王效白的队伍走到泉洼时,被王钧的军队和铜山、萧县、灵璧三县的警备队包围。当时起义队伍大部分突围出去了,剩下二三百人转移到青铜山上,与敌人战斗到第二天上午九时许,弹尽粮绝。王效白等人被俘。王效白、窦宜敏和警卫员(王效白的侄子)被押送徐州。他们三人宁死不屈,不久,在老黄河岸从容就义。
八、张庄寨、洪河集暴动
民国21年(1932年)夏,鄂豫皖苏区的红军,东征打到了淮河中游的正阳关。徐州特委指示各县配合红军,组织武装暴动。8月12日晚,萧县参加暴动的人员在县委书记朱大同家的村子朱庄集合,打算凌晨赶到朔里举事。因路途遇雨,朱大同等人改变行动计划,决定组织张庄寨、洪河集暴动。由朱大同、冯家平带领队伍攻打张庄寨区公所,王德山、祖玉敏负责组织洪河集暴动,李忠道、杜慰农去朔里组织暴动。
朱大同挑选了30多人,带了十几支短枪,抬着软床,装扮成打官司的老百姓,来到张庄寨东门,喊开大门,暴动队伍一涌而进。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战斗。缴获区队30多支枪。最后,仅剩一座地主炮楼没有攻下,暴动队伍撤出了战斗。
洪河集是离张庄寨不远的一个较大的集镇,镇长王德山是共产党员,掌握镇公所的10多人的武器。除此,参加暴动的还有党员赤卫队30多人,共有长短枪30多支。张庄寨暴动打响后,王德山等人趁机收缴了地主段林清、孙翠斋的6支枪,控制了洪河集。当天下午,敌救援队伍攻打了洪河集,暴动队伍坚持了一天一夜,然后撤离。李忠道、杜慰农由于叛徒出卖而被捕,朔里暴动未成。
张庄塞、洪河集暴动队伍分别撤出后,不久,在萧永边境会合,但因警惕性不高,竟然被一股强悍土匪挟裹而去,失去了行动自由,后来暴动队伍陆续逃离。至此,张庄塞、洪河集暴动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