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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洪武三年(1371年)改订盐法,“令商人输粮於边,给以‘盐引’赴场支盐,许其贩运,谓之开中”(民国《准北盐务纪要》第一章,沿革。)。开中制实行以后,盐利较厚,原来不经营盐业的徽商有的也参与了北上“开中”的盐商行列,成了徽人涉足盐业的开端。如歙县人汪玄仪“曾聚三月粮,客燕、代,遂起盐”(明·汪道昆《太函集》卷四三。卷四五。)。休宁盐商王全“豪故业,客燕、赵、齐、楚间”(明·汪道昆《太函集》卷四三。卷四五。)。这种赴边“开中”的商人叫“边商”。徽人“边商”不多,大部分是在两淮一带当“内商”。
明弘治时,改行“开中折色”,以纳银代替纳粮。主张这一改制的是户部尚书叶琪,“盐商皆其亲识,因与琪言:商仍赴边纳粮,价少而有远涉之虞,在运司纳银,价多而得易办便。琪遂奏淮:两淮运司盐课,于运司开中纳银,解户部,送太仓银库收贮,分送各边,盐价积至一百余万。人以为便而不知坏旧法也”(《孤树裒谈》卷十。)。开中制废弛之后,边商纷纷南下与“内商”汇合,两淮盐商财力因此大增。两淮盐商的主体是徽商。自明嘉靖至清乾隆间(1522~1795年)扬州著名客籍商人共80名,其中徽商60名(光绪《两淮盐法志·列传》。)。“故徽郡大性如汪、程、江、洪、潘、郑、黄、许诸氏,扬州莫不有之,大略皆因流寓而著籍也”(陈去病《明代社会经济史料》转引《五石脂》。)。两浙当时著名盐商共35名,徽商占28名(嘉庆《两浙盐法志》。)。在长芦盐场的徽商也不少,靠近长芦的临清,当时“十九皆徽商占籍”(明、谢肇制《五杂俎》卷十四。)。
明、清交替的历史战乱中,两淮盐商损失惨重。顺治二年(1645年),清军攻下扬州后,清政府召集盐商宣布盐政管理办法,劫后的盐商大都是“挟空囊,裹疮痍,扶杖来听”(《清史·食货志四·盐法》。)。经过10余年休养生息,惨淡经营,才渐渐恢复元气。康熙中期,清王朝对其财政主要来源的两淮盐务更为重视,实行“恤商裕课”政策,鼓励盐商扩大经营,两淮盐商从此“生意年年俱好,获利甚多”(《两淮众商代题再借皇帑折》,《李煦奏折》。)。开始了飞黄腾达的时期。徽州盐商也发展成为挟资千百万的巨大商帮,不仅垄断食盐运销,而且以雄厚的经济实力赢得了“宠荣拟于大僚”的政治地位(《徽商研究论文集》450页《清代前期两稚盐商的盛衰》。)。康熙十六年(1677年)设置“总商”,这是具有半商半官性质的特殊商人。“总商”既是众盐商的代表,又是盐政衙门贯彻各种规章,催索盐课的代理人,当时的“两淮八总商中,邑人(歙县就占其四”(张华父稿本《扬州八大总商》。)。“总商”往往是父死子继,形成盐业豪门。家居扬州的歙县大盐商江春,就是继承了父亲“总商”位置,“身系两淮盛衰垂五十年”(张华父稿本《扬州八大总商》。)。歙县盐商鲍志道和儿子漱芳也是父子两代连任“总商”(《徽商研究论文集》,《清人前期两淮盐商的盛衰》转引《嘉庆·两淮盐法志》卷二十三。)。有清一代,在两淮任“总商”的徽州盐商还有吴、黄、程、汪、余、郑、许、曹、宋、鲍、叶等姓。清王朝“恤商裕课”的本意是为了增加税源。向官府“报效”,自然就成了盐商义不容辞的任务。“凡遇军需、河工、灾赈,两淮盐商即以‘捐输’、‘报效’为名,向清政府提供动辄数百万两的巨额经费。仅以军需一项为例,自乾隆十三年(1748年)征讨大金川开始,到乾隆六十年镇压湖南石三保苗民起义为止,大的捐输达八次之多,总计银一千三百一十万两。其中......总商江达(即歙县江春)第一次捐银四百万两为最巨”(民国26年《歙县志》卷九)。江春勇於“报效”,“指顾立办”的态度得到高宗的恩识,“先后赐奉宸苑卿、布政使等衔,赏戴孔雀翎”,“时谓以布衣上交天子”,“诸商无出其右者”(张华父稿本《扬州八大总商》。)。除上述这类依附官府,富王侯的总商巨富之外,在两淮的其他徽州盐商,富裕程度也非一般。祁门人马振怕,父辈“业盐居淮扬”,“家中藏书十余万卷。乾隆时开四库全书馆,马献出可供采用的书卷达七百七十六种”(《扬州画舫录》卷十四。乾隆二十二年二月二日《内阁奉上谕》。)。歙县人汪应庚,“世业淮盐......修文庙......动以十数万计”(《扬州画舫录》卷十四。乾隆二十二年二月二日《内阁奉上谕》。)。这些踊跃捐输的盐商均得到“宜沛特恩,以示奖励,伊等本身原有职衔,如已至三品者,俱著赏其奉宸宛卿衔,其未至三品者,俱各加顶带一级”。(《扬州画舫录》卷十四。乾隆二十二年二月二日《内阁奉上谕》。)乾隆南巡,曾将一块用赤金粉御书的匾额赏赐给在扬州的歙县盐商洪征治。抗日战争期间,其后裔洪曾将这块匾运回徽州老家保存,“文化大革命”中被毁(新编《歙县商业志》上册。)。盐商由于清政府支持而暴富,清政府则由于盐商的“报效”而充裕了财源。这种相互依赖关系,当后来私盐泛滥,课税又日益加重的情况下,成了盐商不堪承受的重负,终于导致衰败。嘉庆元年(1796年),持续8年的白莲教起义波及5省。清王朝为了镇压这次起义,“耗费白银一亿两以上”(《徽商研究论文集》载《清代前期两淮盐商的盛衰》。)。国库空虚,财源枯竭,于是加强对两淮盐商的盘剥,以致到嘉庆二十年之后,两淮盐商负担的“淮纲每年正杂内外支款,竟需八百余万两之多。(《陶文毅公全集》卷十四。)比“乾隆年间的四百多万两”多一倍(《徽商研究论文集》载《清代前期两淮盐商的盛衰》。)。除了“正纲”成倍增加外,文武官吏私自向盐商勒索的“浮费”更是层出不穷。连嘉庆皇帝都承认:“两淮盐务浮费每年不下数百万两,近年虽节次裁禁,若盐务各官不能洁己自奉,则浮费仍属不少,于商力未免有亏”(《清仁宗实录》卷六十)。在税课负担日重的同时,私盐又大肆泛滥,“嘉庆末年,淮引销售市场已由原六省二百五十余州、县,减至不过十数郡”(《陶文毅全集》卷十五,卷十一,卷十八。)。“无论城市村庄,食私者什七八”(盛康《皇朝经世文续编》卷五一。)。两淮盐商处于市场丢失,税负重压的夹击之下,纷纷破产倒闭,“向有数百家,近(道光十年)因消乏,仅存数十家”(《陶文毅全集》卷十五,卷十一,卷十八。)。这仅存的数十家,资力也日趋枯竭,“能运四、五万引者无多”。(《陶文毅全集》卷十五,卷十一,卷十八。)民清王朝长期奉行的官督商办纲引制度,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道光十二年(1832年),清王朝先后将淮北、淮南的“引盐”改成“无论官绅商民皆可承运”的“票盐”。至此,历来为盐商所垄断的盐业终告结束,依靠专营盐业兴盛的徽州盐商也从此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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