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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翠凤是鼓浪屿的首富廖家的二小姐,林语堂与她的兄弟很有交情,应邀去廖家吃饭。席间林语堂觉得有一双眼睛在偷看他(后来廖翠凤说是看他吃几碗饭),接着又发现他远行换下来的脏衣服被廖翠凤拿去洗了。后来廖翠凤上了圣玛丽亚书院,她听说林语堂在圣约翰大学读大二时连续三次上台领奖,大出风头,对林语堂更有了钦佩之情。而当二人拟订终身时,廖翠凤的母亲却有异议,说:“和乐(林语堂的本名)是牧师的儿子,家里很穷。”廖翠凤却坚决果断地说:“贫穷算不了什么。”就是这句话一锤定音,成就了林语堂与她的婚姻。
林语堂妻子廖翠凤,也是他的第三位恋人。林语堂出生于福建漳州城内,童年是在故乡平和县板仔乡度过的。他母亲义女的女儿,外号叫“橄榄”,喊林语堂为“五舅”。橄榄与五舅年龄相差无几,常在一起玩耍,抓鲦鱼,摸小龙虾。“她蹲在小溪里,蝴蝶落在发梢,缓步徐行,蝴蝶居然没有飞走。”这情景林语堂直到八十岁仍如在眼前。可见自然的爱萌发于细微末节,并非重大事件。橄榄体型瘦弱,长一张瓜子脸,个性倔强,目光忧郁,总像心事重重,平时穿一袭黑衣干活,到星期天换上浅蓝色旗袍,非常迷人。林语堂与橄榄自觉是理想的伴侣,相亲相爱,橄榄向他献出无私的爱心,而不求回报。如此青梅竹马的一对,却被无情地拆开了。当林语堂到上海读圣约翰大学时向她求婚,她未允诺。她不愿随林语堂背井离乡,远走高飞。她的祖父双目失明,随时需要她搀扶、伺候。她认定家乡什么都有,有最好的水果、鱼类、瓜菜和迷人的山水。分手的时候,橄榄站在悬崖上,头顶青天,发丝随风飞舞,那身影定格在林语堂的脑海中。林语堂到了北京后她则嫁给了坂仔乡的一个商人。为此,若干年后林语堂写了一部自传体小说,名为《赖柏英》,赖柏英就是他的第一个恋人橄榄的化身。
林语堂的第二个恋人,是他朋友的妹妹陈锦端。陈锦端是个大美人,林语堂从圣约翰大学回来,常到朋友家小坐,一来二去,爱上了陈锦端,但陈锦端的父亲却看中一个名门阔少。当时子女的婚姻由父母包办,林语堂无可奈何,为此非常痛苦,闷闷不乐,姐妹们都看出来了,半夜里母亲提一盏马灯到林语堂房里,问他有什么心事,林语堂失声大哭,哭得很伤心。
婚后轶事
烧结婚证
1919年1月9日,林语堂与廖翠凤结婚。那时,他已在清华大学当了三年英文教员,并且准备到美国哈佛大学留学。结婚前的头一天晚上,林语堂请求与母亲同床。小时候,他习惯玩母亲乳房,直到10岁才改掉这个毛病。母子关系一向很亲密,林语堂意识到再也不能同母亲同床睡觉了,想陪伴母亲一夜。次日,林语堂去廖家迎亲,把象征吉祥的龙眼茶喝了,连龙眼也全部吃光。结婚后,父亲送他到上海,他征得廖翠凤的同意,将结婚证书烧掉了,他说“结婚证书只有离婚才用得上”。烧掉结婚证书,表示了他们永远相爱、白头偕老的决心。这对新婚夫妇,在横渡太平洋的轮船上度蜜月。他们成天躲在船舱里,一同赴美留学的清华学子还大开玩笑,殊不知是廖翠凤盲肠炎发作,疼痛难忍,需要照顾。林语堂急得没有办法,想到夏威夷上岸做手术,可廖翠凤带的一千元嫁妆不敢动。因赴美留学,清华只提供单程船票,每个月只40美元的助学金。有廖翠凤的一千元嫁妆垫底,他们才成行的,若割盲肠用光了,到了美国怎么办?后来廖翠凤痛苦减轻,就省下了这笔钱,准备上了岸再治。到了美国,到了哈佛,林语堂找一个天主教医生给廖翠凤看病,检查、做手术,切除了盲肠。接着,林语堂就到哈佛读书了。
深情一吻
在哈佛读了一年,尽管林语堂的每门功课都是甲等成绩,助学金却被留学生总管施赞元停了。林语堂没法再呆下去,恰逢美国的基督教青年会招募华工去法国乐库索城,他只好前往应征。在法国,林语堂用常见的一千字,为中国劳工编了一本教材,教中国劳工学文化。廖翠凤向一位法国女士学习法文,变成了莫逆之交。他们打工储蓄了些美元,这时德国马克贬值,他们便到了德国。林语堂先在歌德的故乡耶鲁大学攻读莎士比亚,获得硕士学位,又到莱比锡大学攻读比较语言学。经济困难时,廖翠凤只得变卖首饰以维持生活。林语堂除上博士课程外,还与廖翠凤一起上英文课程,二人宛若兄妹。当时他们住在郊外,房东太太是个寂寞的寡妇,靠啤酒和腌肉过活,成天抽烟。寡妇拿自己写的诗给林语堂看,存心0他。有一次林语堂经过她的门口,她突然晕倒,要林语堂扶她起来,林语堂看出她的用意,连忙喊翠凤,寡妇就假装清醒了,二人会意而笑。终其一生,林语堂在操守上也是绝对纯洁的。美色当前,欣赏一番,幽他一默,亦不讳其所好,惟不越雷池一步。有一位与著名乐评家离婚的美国女士问他:“林博士,你们夫妻之间没有‘问题’吗?”林语堂回答说:“没有。”那女士非常惊讶,看出中国婚姻与美国不同。
结婚快四年了,廖翠凤才敢怀孕。由于经费不足,他们不得不决定回国分娩。此时,林语堂正在准备着博士考试。林语堂上学以来,从不把考试当一回事,他的老主意就是只求及格,不临时抱佛脚,所以绝不惊慌;而廖翠凤却胆战心惊,替他着急。
博士论文考试的最后口试,林语堂要从这个教授房间跑到另一个教授房间,轮番答辩,挺着大肚的廖翠凤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倚闾而望。已到十二点了,林语堂才出来,廖翠凤问:“怎么样啊?”林语堂说:“合格了!”廖翠凤就在大街上给了他一吻。这一吻,宣告了林语堂学生时代的结束,他获得了莱比锡大学的语言学博士学位。
夫唱妇随
1927年至1936年,林语堂在上海,先住在善钟路的一套西式公寓里,后在愚园路置了花园洋房。林公馆内,草木四季常青,仅白杨树就有四十多棵,还有空地可以种番茄、芹菜、南瓜之类,雇有厨师、保姆、女仆、书童,廖翠凤已是阔绰的林夫人了。1936年应赛珍珠之邀赴美写作,林语堂将房子和家具标价出售,虽是亲兄弟买下了,他也照收款。8月1日林语堂夫妇带着三个孩子登上豪华客轮胡佛总统号离沪赴美,与1919年新婚时赴美留学,不可同日而语。
到了美国先住在宾夕法尼亚省的乡村里,觉得不方便,后迁居纽约,在中央公园西沿的一座大厦的七楼安了家。美国的劳动力没上海那么廉价,林语堂出于写作需要,雇了一个秘书,专职仆人却雇不起了,只能用钟点工。家务劳动的重担就压在了林夫人肩上。
抗战初期,林语堂写了不少文章宣传抗日,廖翠凤也走出家门,担任了纽约华侨妇女发起的救济会的副会长。每天从上午11点到下午4点半,她到第57街的救济会办公室上班,向纽约的贵妇人们宣传抗日,开展募捐活动,还召集救济中国难民和孤儿的各种会议。
廖副会长向救济会提出的许多建议和计划,常常令人拍案叫绝。时间一长,她才透露其中奥妙。林语堂不仅支持夫人从事社会活动,还对救济会的工作很感兴趣,经常为廖翠凤出谋划策,夫唱妇随,锦囊妙计皆出自幽默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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