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骧
顾骧 (1930~2015.1.2)
古老的阜城镇,依傍着流水澹澹、绿苇白帆的射阳河,为地灵人杰之所钟。1930年,我国当代著名的文学评论家、文艺理论家顾骧就出生在这里。
顾骧的曾祖在清末淮安府当一名官吏,祖父是贡生,二叔在北京上学,父亲早逝。抗战期间,日寇侵占了阜宁县城,顾家举家避居于乡间,并延师设家熟课读,以《古文观止》、《昭明文选》、《纲鉴易知录》开蒙。课余,小顾骧在藏有从城里运出来的书册典籍、碑帖字画的老屋里倘徉、寻觅,在书海里浸泡。顾骧爱上了唐宋诗词,从中发现了诗美,李煜的“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与当时的时代情绪相契合,又浅显易懂。顾骧读得最多的还是小说,从《东周列国志》、《隋唐演义》这类演义小说,读到《三国》、《水浒》等著名古典。特别是《红楼梦》,顾骧读得几近痴迷,“葬花词”等背得烂熟。顾骧当时是抓到什么就读什么。对明清笔记小说《夜雨秋灯录》、《阅微草堂笔记》之类也有兴趣。十一二岁时,顾骧开始阅读近现代文学作品,喜欢上黄遵宪、苏曼殊的诗文。庐隐《海滨故人》的伤感、忧郁,冰心《寄小读者》、《南归》、《离家的一年》、《寂寞》中的真挚亲情,都给顾骧留下了永生难忘的印象。他当时也看郁达夫的小说,鲁迅的《呐喊》。
皖南事变后,新四军北上,家乡建立了盐阜抗日民主根据地。鲜红的旗帜,嘹亮的歌声,沉睡的土地开始苏醒,抗日的熊熊烈火在燃烧,这一切都激荡着顾骧年少的心,顾骧看到了一个新世界的降临,一种新生活的开始,他毅然走出封建家门,在抗日联中读了一年书后,十四岁参加了地区文工团,投身于抗日宣传活动。战地烽烟,铁马金戈,战争岁月的洗礼,成为顾骧生活和文学的终身滋养。抗战胜利,顾骧又回到学校读书。其间还在古城扬州读了一年中学。于淮海战役前夕调0华中工委工作。翌年四月,随部队渡江。先后在“太湖明珠”的无锡、“六朝故都”的南京,从事新闻、出版工作。旋调北京。“文革”前的十多年前,顾骧基本上从事马克思主义理论,包括文艺理论的教学与研究,曾在马列学院(中央高级党校前身)短期学习,又在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研究班专攻马克思主义美学三年。曾在中央文化部讲师团、北京文化学院、中央音乐学院任教,除了讲授文艺理论外,还讲授过联-史、0党史、马克思主义哲学课程。
在那十几年间,顾骧一直钟情于文学,读的文学书并不比读的理论书少。不过,顾骧的职业是、记者,是马克思主义理论教学与研究,对文学读得多,写得少。1953年6月11日在无锡《晓报》副刊上发表的一篇散文短章,应该说是顾骧最早发表的文学作品。1958年“-”期间顾骧下放到大运河边上的宝应县,那一年他写了一些散文发表在江苏《文化报》上,又和王春远、王金陵一起,合作过一部小歌剧《什锦汤》,同年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上世纪60年代初,参加集体编著《哲学教科书》、《辩证唯物主义》两本书,分别由人民大学出版社与北京出版社出版。
社会主义历史新时期,顾骧的工作经过中央文化部、全国文联到中央宣传部、中国作家协会几个部门。二十年间,与文学结了缘。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理论组组长,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副主任,是中国当代著名文学评论家、文艺理论家、作家、研究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这些年,顾骧先是出版了《顾骧文学评论选》、《新时期文学纵论》、《海边草》三本文学评论专集,1998年又出版了《煮默斋文钞》,这是顾骧文学评论的自选集。与人合著《新时期小说论稿》、《论“人艺”演剧学派》两本书。除了写作文艺理论、文学评论外,顾骧也写散文和随笔,有散文集《夜籁》和《散文随笔选》等。最近又出版了专著《晚年周扬》。
70年代末、80年代初,顾骧写过文艺与人性的一系列文章,为长期被打成“修正主义”的“人性论”抗争,呼唤“魂兮归来,文学中的人性”。1978年,顾骧还在《文汇报》上发表了坚决支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文章:《检验文艺的尺度》。1981年,顾骧写了《开展健全的文艺评论》一文。当时的背景是,“文革”后,文艺界发生了第一次“左”倾思想的回潮——批判《苦恋》事件,国内外以疑虑的目光忖度着形势的变化。此文的出现,被认为是一种值得重视的动向而引起国内外瞩目。这前后,顾骧还写了《思想解放与新时期的文-流》、《文艺历史经验的重点总结》等文艺理论文章,成为迎接文学新时期的一篇篇力作。
《当前文艺缺少点什么?》是顾骧对进入90年代文学所作的一些思考。顾骧认为,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建立过程中和建立以后,文学缺少的就是对拜金主义深刻而有力地批判,拜金狂潮残害了民族精神,需要文学去鞭笞,金钱将人情异化,需要文学心灵揭示。
顾骧曾担任过几届茅盾文学奖评委会委员。他在第二届茅盾文学奖揭晓之际,写了《人间要好诗》。他认为,长篇创作的繁荣,往往有一个周期,现时的长篇创作还处在大转折的关节点上, “人民需要史诗,时代在呼唤史诗。”在第三届茅盾文学奖揭晓之际,他写了《谈长篇小说漫笔》,客观地评价了“长篇小说在这十多年中,在艺术的探索与创新方面,在审美观念的调整与发展方面,取得了令人瞻目的成就”,并对一些优秀的长篇小说作了品评。
“人艺”的戏剧享有世界声誉,在长期艺术实践中形成的“人艺”演剧学派,对世界戏剧艺术作出了独特的贡献。顾骧与“人艺”朋友有着深厚的友谊,他写了一系列评论文章,较多地评论了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戏剧。这组文章以《话剧舞台上的现实主义艺术力量——浅谈“狗儿爷”的典型意义》、《客观再现与主观表现相结合——北京“人艺”演剧学派现实主义美学特色》等为代表。
顾骧感到荣幸的是在他人生的旅途中得到我党杰出的理论家周扬同志的教诲。顾骧得到周扬的亲炙是周扬一生中的最后十年。这十年是周扬“充满矛盾与压抑的十年,同时也是他生命最辉煌的十年。”(顾骧语)顾骧写过有关他的论文受到海内外的注目。顾骧致力于周扬的科学研究,把它看成是难度极大而又极具0力的课题。于光远在《晚年周扬》一书的序言中说:“顾骧是研究周扬的专家。”“顾骧的这本《晚年周扬》,我认为是研究周扬晚年必须利用的著作。像这样真实、具体、可靠的第一手材料,除顾骧外,今天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提供。”
顾骧现为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中国文艺理论学会副会长,明达大学校长。
顾骧永远在思考,他在文学之路上留下的是智者的足迹,是智慧的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