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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冔(1431~1504年),字景端,号求乐,别号文山,城关汶山村人。其父任长坦教谕时,生冔於学宫。吾冔幼有异质,敏悟过人,八岁能赋诗,达官学者以成人礼之。初学左氏春秋,求学勤奋。稍长,从外舅方泌学易经,并对易经颇为钻研。时兰溪人,南京礼部尚书枫山先生章懋来访,谈论经义,吾冔对答如流。章懋称其造诣颇深,方泌对他更是器重,将胞妹配他为妻。
明·天顺三年(1459年)吾冔中举,后入太学,与安福的刘景元、四明的杨维立设丽泽之会,研究经义,一时誉满帝都。一些士大夫感慕其才学,主动与他交游,他们的儿子也争着拜他为师。然,吾冔曾五次参加礼部官的考试均未成功,心存退意。有的士大夫劝他以后再举,冔如实答曰:“双亲已老,需择俸供养。”于是决定去江浦任教谕。赴职时,父亲随他一起上任,留妻子在家侍奉双眼失明的母亲。到江浦后,他立即为学宫制订严明的纪律和规范教学,并以礼义廉耻、孝悌忠信为馆训。教人讲学,为文娓娓不倦,他写诗鼓励学生做人首先要立志:“志者气之帅,人志固不同。立志即正大,何患无成功。”对于如何学好知识,他认为第一要收心:“人心一身主,放逸流于恶。苟能把持之,圣贤亦可作。”第二要认真读书:“书载圣贤言,事理罔不具。熟读精思之,随用无穷处。”最后,他语重心长地告诫学生:钻研学问应持之以恒:“向善固可嘉,无恒亦中止。有始能有终,何从得羞耻。”学校之东有数亩空闲之地,吾冔即利用教学之余,将荒地挖凿成池,引水种莲,同时在池边构建小亭,匾以其名“求乐”,且因以自号。一有空闲,就陪父亲游息其间,胸次洒然,有吟风弄月之趣。当时,定山的孔易大夫居家养病,也常来求乐亭中玩息,与吾冔探讨古今,谈论道德。在此其间,吾冔见学宫文庙狭獈已圯,欲改作一番,于是不辞辛苦,进行募捐,当地绅士乡民闻之,均拥跃捐资,仅隔数月,一座不费公费而焕然一新的文庙拔地而起。他的作为,上官贤者都认为有道,因此对他都以宾礼待之,非常尊重。尤其都御史戴珊,提学南几,知遇最深,常在同僚中或当众称赞吾冔:教授学生和管理学宫“崇雅黜浮”号称得人。吾冔教书育人不仅对学生很严,对自己在外任职的儿子也同样严格要求。在江浦期间,他得知《翯儿书有不安教职之意诗以戒之》云:“为学当先志古人,仁贤于世更须亲。入门便要穷斯理,处世无过正我身。百岁穷通从大造,一时荣辱付轻尘。若非涵养工夫到,得失锱铢便可嗔。”告诫儿子不要争一时的荣辱、得失,应学习圣贤,严格要求自己,穷通学问和做人的道理。不久,因父母年老体衰,又逢长子病逝,遂乞归故里奉养双亲。居家其间,吾冔以朱子家礼从事,虽隐居乡间,即常以国事民事为忧,每当得知边患或逢郡邑旱涝之年,他都忧形于色,一旦闻知朝廷弊政,民所不堪,则愤懑太息。
吾冔一生从事教育,其学虽不废,举业而志专,以朱熹读书为法,先致知而力行。为务不溺于记诵词章之习,为文不事剽窃,牵缀无险怪华巧,惟以理胜。善笔札记,尤精草书自成一家,人得之者,如获拱壁。他常书《太极西铭》以示为学本原,举管子“思之思之又重思之”之语为穷理之要。他说:“学贵有用,然须是养气;克充天下,何事不可办?!”学者敬他,均以文山先生相称。自江浦归家二十年,乡邑弟子及四方学者考德问业者户履常满。本邑学生就有宜兴训导宋鸿、福建罗源令徐王圭、宿州知州徐玱、龙门县教谕徐琏、福建副使方豪等知名人士。
弘治十七年秋,吾冔主祭父亲忌辰,因劳累过度加之重以伤感,一病不起,他临终前作一赞: “浊质浊气,去枸去蔽。一点灵光,依然尚炬。”命孙吾谨书之,语毕,命终正寝。吾冔著有 《还山稿》一卷、 《朱子读书法》一卷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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