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潜(286~374),又名竺道潜,字法深,山东琅琊人,东晋时期高僧。丞相武昌郡公王敦之幼弟。王敦是曾与王导一同协助司马睿建立东晋政权,成为当时权倾朝野、被目为“仲父”、“王与马共天下”的“王派”中心人物,正是有这样的王室背景,竺潜在当时朝野中的地位之隆,不足为怪。竺潜十八岁出家,师事中州刘元真,师出名门。
至二十四岁,竺潜讲《法华》、《大品》。既研究精深,又讲解精湛,故追随他学法问道者,常达五六百人。晋永嘉初,因避战乱过长江。中宗元皇及萧祖明帝、丞相王茂弘、大尉庾元规,都钦佩仰慕其风德,对他既崇敬又友好。建武太宁中,竺潜经常穿着木屐至宫殿内,时人以其品德崇高,都称他为方外之士,中宗、萧祖、王、庾相继去世,他隐居剡山,以避当世,而追踪问道者,仍然不绝如缕,山门为之拥堵。竺潜优游讲席三十余年,或讲《方等》,或释《老》、《庄》。信徒甚众,盛况空前。至哀帝时,因好重佛法,频繁地派遣使者,殷勤征请他。竺潜因诏旨之隆重,只好暂回宫殿,即于宫殿内开讲《大品》,哀帝及朝中之士都对他赞赏有加。当时简文为相,以竺潜为道俗领袖,优厚礼遇,无所不至。竺潜曾经于简文处遇沛国刘惔。刘惔嘲讽他说:“道士何以游王宫?”竺潜回答:“你自看为王宫,我看不过蓬户(茅舍)罢了。”竺潜虽往返朝野,奔波劳碌,而心情不快,乃要求还剡中岇山(即今新昌东岇山),成遂其志向。于是逍遥林泉,以尽余年。支遁派遣使者向他求买山之侧沃洲小岭,作为栖隐之地。竺潜答道:“想来就给你。没有听说尧时隐士巢父、许由是买山而隐居的。”颇有点嘲讽他不懂求隐之道。支遁后与高丽道人书中赞赏竺潜。后竺潜在剡县东岇山,率众同游,论道说义,高栖皓然,创佛教般若学本无异宗。以晋宁康二年(公元374年)卒于山馆,时年八十九岁。
竺潜在剡中有学生辈高僧多人,如竺法友,典籍称其志业强正,博通众典,曾随竺潜受阿毗昙,一宿便诵。年二十四便能讲说。后立剡县城南台寺。又如竺法蕴,悟解入玄,尤善《放光》、《波若》。康法识,亦有义学之功,而以草隶知名。曾遇康昕,昕自称笔道超过康法识,康法识与其各作右军(王羲之)草书,傍人窃以为货,莫之能别。又写众经,甚见重之。竺法济,幼有才藻。作《高逸沙门传》。凡此诸人,都是竺潜之神足,孙绰并为之赞。
梁惠皎《高僧传》卷第4有《晋剡东山竺法潜》记载其人其事。
从梁惠皎《高僧传》记载竺法深的生平事迹中不难看到,此人出身显贵,风姿伟岸,容貌堂堂,学问渊博,风度儒雅,影响所及,几乎成为当时出入于佛学界及政界首屈一指的高僧,其活动范围广泛,但完成其思想学问积蓄准备直至成熟的大本营就在今新昌县东山卬山,他曾数度在此隐居出山,并带领信徒在此研讨学问,晚年又逝世于此,当朝皇帝还为他拨巨款星驰驿送,作隆重葬礼。因东山卬山之山卬,为冷僻字,一般典籍均误记为印山(如世说新语),或仰山(如梁高僧传)。这里,当地人称之为山背顶,又称远望尖,高山耸立,其间,一洞天开,门悬飞瀑,随风东西,俨如垂帘,因竺潜开山、隐居、逝世,另一高僧支遁买山而享有高名。今尚有潜公台,竺道潜山馆等遗址。清鄞人闻性道著有《东山卬志略》,载之甚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