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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文具

第三节 纸、笔


一、古麻纸
中国最古老的手工纸品,自东汉蔡伦用树皮、麻头以及鱼网等材料造纸后,麻纸的生产即开始萌芽,并冠以“蔡侯纸”、“鱼网纸”、“谷纸”等不同的名称。中国制造麻纸的方法是在经过了漫长的摸索过程中积累起来的,麻纸是将麻料剥下之后,进行浸湿、切碎、浸灰水、蒸煮、舂捣、洗涤、打槽、抄纸、晒纸、揭纸、砑光等十几道工序方能成纸。
〔生麻纸〕
省博物馆藏北凉神玺二年(398年)已亥写本《干佛名经卷》用纸,乃道人宝贤用生质的麻纸抄写。全卷通长122.7厘米,高23.5厘米,共由两张经纸粘接而成。前纸长30.5厘米,后纸长92.5厘米,正反两面都有字,可能是当时的裱匠为节约纸料,利用“废纸”托褙而致。纸面无光,露有麻筋,帘纹因两纸复合而隐没。纸品质地粗糙、厚薄不匀、坚韧耐析,距今1598年,时代久远,今已鲜见。此纸卷系由敦煌出土,后被原主分割为二。此为其中一件,于1960年在合肥购得,安徽省博物馆收藏。
〔北方粗麻〕
省博物馆藏敦煌出土六朝的《大般若波罗密经卷第四百五十七》用纸,系以北方抄制的生质白麻书写。通长383.1厘米,高26.4厘米。全卷由9幅经纸粘接而成,每纸长46厘米。纸品质地粗厚,脆硬,厚薄不匀,帘纹横斜(左低右高)。纸色略呈红黄,盖当时制纸工艺落后,对纸料漂洗不透或因水质所致。现藏安徽省博物馆。
〔薄麻纸〕
省博物馆藏细笔蝇楷写本《唐大宝积善任意天子经》用纸,为14张薄型纸连缀而成。每纸各长50厘米。纵27厘米,纸上除墨迹经文外,还有朱笔旁注改错。纸白而脆,表面露有麻筋。《大宝积善任意天子经》系安徽省博物馆由合肥收购入藏。
〔厚麻纸〕
省博物馆藏硬笔书梵文本《梵天经卷》用纸。全卷由8张厚质白麻纸组成,每纸宽13厘米,长16厘米。每整纸上皆用淡墨划出中线,令一纸作两页用。全经前段纸较厚,后段纸很薄。前段厚白麻纸的首尾皆有雕版印刷佛像。《梵文经卷》原为歙县许承尧旧藏,现藏安徽省博物馆。
〔大幅白麻纸〕
省博物馆藏晚唐大中六年(852年)楷书写本《唐二娘子家书》用纸。纸长49厘米,宽32厘米,全文1页,楷书19行,行2至19字不等,约240余字。家书用纸幅面宽大,纸质略硬,表面粗糙,色呈褐黄,乃因年久纤维变质所致。传世一千余年,至今不腐未蠹。家书原系歙县许承尧旧藏,后捐献安徽省博物馆收藏。
〔优质贡麻纸〕
省博物馆藏《明董其昌小楷赠陈仲醇诗册》用纸,乃元代的优质白麻贡纸。色白如云,质地粗厚坚硬,纸面麻筋毕现,受墨极佳,略带绵性,为制桨时掺入树皮、布履之故。《明董其昌小楷赠陈仲醇诗册》纸卷,为当代书画家唐云赠给安徽省博物馆收藏。
二、茧纸
中国的一种原始古纸,起源于魏晋年间,是继承和发展了东汉蔡伦所创的“树皮”造纸法制成。其原料主要是麻或破布。成品纸张,质地白细而有光泽。棉布制者,软而可卷;以麻制者,则纸性硬挺,不易卷折,又因其纤维交织如蚕丝,人美其名曰:“茧纸”。或因其光亮细白,似含茧丝而误以为蚕茧制造。茧纸一般质地厚重,纹理纵横,细腻滑泽。若遇水滴则深作窠臼,不易渗漏。还有一种薄而清莹,见水即四外渗化,不成臼状者,乃更可贵,当时多作书简之用。安徽省博物馆藏《清沈荃临〈兰亭序〉横披》用纸,全长104厘米,高29厘米,纸面有淡褐色的栏行,乃用界尺标出。该横披纸平色净,白薄细腻,丝光闪闪,帘纹纵横,落墨呈半渗化状,书写效果极佳,乃属于最上乘的一种茧纸标本。该纸卷系安徽省博物馆由休宁县公安局接收入藏。
三、药潢纸
是指为了纸张的避蠹以存久远而将手工抄制的纸张,经由黄檗药汁浸濡后而制成的染色纸。黄檗,又名黄柏、元柏、关柏、黄波罗树。多生于深山、河边溪旁,分布在四川、陕西、甘肃、广西、贵州等地。其有很厚的软木状栓皮,外层色灰内层鲜黄,溶液呈黄色,既是染料,又是药材,味苦气香,易溶于水。主要成份黄连素是清热、解毒、抗菌的良药,此外还含具有碱性的有机物“氯”,兼备良好的杀虫功效。潢纸的技术起源于西汉成帝时期的染纸术(染纸的技术系由中国首创,而欧洲直到17世纪才开始有染纸出现)。魏晋南北朝继承了汉代的染纸技术并一直沿续下来。东晋炼丹家葛洪(284年~363年)首创了用黄檗染纸以驱霉避蠹的方法,使许多纸品得以保存传世。潢纸的种类有二品:一是先写后潢;二是先潢后写。到了唐代,用纸更为讲究,人们不仅先潢后写,而且还经常在书卷的尾端注上染潢工匠的姓名。中国使用潢纸的历史从汉晋到隋唐,约有800多年的时间,传世的标本集中于敦煌出土的晋唐写经。唐代以后,潢纸不多见。
〔薄潢纸〕
省博物馆藏隋代开皇十三年(594年)李思贤抄写《法华大智论经卷第五十三》用纸。全卷通长921.8厘米,高26.2厘米,由18幅经纸粘接而成,每纸长51.7厘米,所用乃薄型的麻纸,为先书写后入潢者。此卷系1954年安徽省博物馆收购于寿县入藏。
〔厚潢纸〕
省博物馆藏敦煌出土唐代《太玄真一本际经卷》用纸。通长463.4厘米,高26.3厘米,共由11幅经纸连接,每纸长47厘米。纸质厚实平硬,药香浓郁,色泽黄艳,字迹醒目,是为先潢后写者。此卷于1954年在合肥收购,安徽省博物馆收藏。
四、发笺
又称“苔纸”,始创于晋代,是一种具有独特艺术韵味的原始贡纸。其制造原理为:先以麻类、韧皮为主要原料制浆,趁捞纸之前,在纸桨中添加少量的绿色水苔或黑色发菜之类有色纤维状物质作填料,搅拌均匀,然后再打槽捞纸。成品纸面上呈现出纵横交织的有色纹理,以此来增加纸纤维强度。制作发笺所用的添加料水苔,又名陟厘,后人讹为“侧理”,其实就是苔纸。发笺有大小两种规格:小的称“苔笺”,即用苔纸制成的小型笺纸;大幅的发笺较为稀见,但却可与高丽笺相媲。长近4尺,横2尺有余。发笺在质地上又分粗细两种;粗者色泽泛红,北方用之居多。人常以其坚不易破,取作粘糊窗格;细者色白,在南方多用于书画,因其质地坚韧精密,着墨渗化速度较缓,故颇利于书写。发笺,自晋代发明以来唐宋仍在继续生产,元朝以后,虽代代仿制,但质已不同,面幅亦改,纸内纹理或有相似,然疏匀则随时代而变。元代仿造尚为白细,至清则粗疏色青,完全异趣耳。
省博物馆所藏《明陈复初字册》用纸,共23页,每页长12厘米,宽20厘米,纸质细腻白洁,纸面浮有深褐色须发若干,为元代所制发笺。《明陈复初字册》纸卷,安徽省博物馆收购于安庆古籍书店。
五、绵纸
绵纸,古代“绵”字通“棉”。棉纸是用桑皮为原料制作的具有坚韧柔软,组织紧密,纤维无结的纸张。其纵断纹如丝,横断尤其费力。棉纸最初生产于晋代,手工抄制,成品质地优良,柔韧有力,色泽洁白,轻薄绵软,深为当时的文人名士所喜用。到了宋元时期,书画家们用桑皮所制的棉纸挥毫泼墨不在少数。由于棉纸的质地精良,宋时,凡经国子监校勘并在杭州雕版印刷的书籍,均用浙江产桑皮棉纸,元代的纸币亦皆用棉纸所制,因其柔韧耐于搓磨比楮皮造纸更适宜制币。明代以后,棉纸的应用范围更加广泛,除用作书写、印刷、制钞外,还取为宫廷大内粘精窗格(曰“棂纱纸”)以及碑石椎拓之用,又可用为加工云母粉纸的原纸。棉纸的种类很多,约有20余种。最为著名的有桑皮纸、桑根纸、桑穰纸、棂纱纸、桃花纸、棉连纸、大棉纸、小棉纸等。尺幅最大的长过7尺,阔过4尺。纸色则分黄、白两品,黄棉纸一般在抄制前均掺以破布、旧絮,以增加拉力和韧性。成品纤维无结,厚薄均匀,成色略微淡黄,纸性坚韧绵薄,吸水力特强,人们多爱取作拓碑之用,因其绵软,易于墨拓,称为“旷世奇品”;白棉纸应用较广,适宜于一切用纸范围。在历代的白棉纸中尤以元明时期所产泾县纸最佳,居为上品。
〔黄绵纸〕
省博物馆藏元代至元三年(1266年)十月十五日书就的《郑立孙卖地契》所用乃桑皮棉纸。纸长40厘米,宽30厘米。纸质轻薄柔软,纸内纤维甚长,互相攀援,拉力极强,纸面毛茨,纸色黄暗,传世已800余年仍无霉蛀现象。
〔白棉纸〕
省博物馆藏《明僧墨池楷书大写册》用纸,书于明万历三年甲戌(1574年)。共165页,每页长33厘米,高45厘米。纸色白净洁似冰雪,质地柔软,密韧耐搓。其细薄蒙物透视,几可赛如蝉翼。另外,由于纸地具有良好的保墨、显墨性能,使所写字迹显得格外精神,墨气逼人。该纸册现藏安徽省博物馆。
六、高丽纸
古代高丽国又称高勾丽,其出产的纸或谓高丽贡笺。东晋时期,中国造纸术传入朝鲜半岛后,当地人不但学会了用麻茧等材料造纸,还创以木棉、楮皮作为造纸原料的新途径。在唐朝,高丽有“白弼纸”、“鸡林纸”、“鲤鱼函”等纸。北宋用纸,除上代遗留下来的一部分名品和当时制作者外,还大量引入各国贡北宋用纸,其中以高丽纸尤为人爱,誉为“天下第一”。元人对高丽纸仍然情有独钟,朝廷曾屡次派使臣去高丽求访佳纸。明代朝鲜输入我国的纸品为粗纹阔帘者,书写效果出乎意料之佳,人称“奇品”。纸厚逾钱,白如戴玉,可揭而为二,又曰“镜面笺”。清代,高丽笺多为质厚纹宽的双层夹贡,至有四层者,均可分层揭开,纸内帘纹间距宽大而且整齐,旧称“阔帘纸”。传世所见古代高丽纸的规格一般为纸长4尺,横2.5尺。质分粗、细两品,色有褚、白两种。粗者,韧如皮革,吸收水份而不易吃墨,色呈红黄,纸面浮有少数料痕。细者,纸色亮白如缎,质地柔韧如绵,大多用于书画,运笔其上,腻如凝脂,毫不涩滞,落墨则呈半渗化状,发墨之态别具韵味。
省博物馆藏近代《徐悲鸿隶书四言联》用纸,宽7.5厘米,长131厘米。纸内纤维甚长,帘阔而纹疏,韧似我国长城古纸或皮纸,厚则如夹贡之类,然表面毛茨四起又不及贡宣平滑。《徐悲鸿隶书四言联》纸卷,安徽省博物馆由南京购得入藏。
七、硬黄纸
中国初唐至中唐之间所生产的一种名贵的涂纸品。系在晋代药黄纸的基础上进行两次加工而成。纸品外观呈药黄色,舌舐味苦,鼻嗅气香,手触声响。具体的制法是将黄纸置于热熨斗上,以蜂蜡涂匀后再砑光。成品不仅光脆莹滑,色泽艳美,同时还具有避蠹、防潮、驱霉的特性。当时的硬黄纸有厚薄两品:厚者用于抄写佛经、文书;薄者用于勾摹古迹。硬黄的技术发展到了宋代,更加精湛,进而演制成金粟山笺和金粟山藏经纸。金粟山藏经纸是宋代名纸中首届一指的佳品,又称黄经笺。以皮料为主,其内外加蜡砑光使硬,黄檗濡染而发黄,兼因纸质厚重,精细莹滑,久存不朽而甚为名贵。金粟山藏经纸的内外加蜡砑光工艺,乃宋代造纸业由笺纸生产的过程中所开创的一种新技法,其与唐代的仅仅加蜡使纸坚挺平滑,透明美观之法相比又前进了一步,明代金粟山藏经纸得到人们的普遍重视。到了清朝,由于乾隆帝的偏爱,大量的金粟山纸流入内府,用作印刷经文或装祯书画,有时还被揭为数层使用。凡清内府仿制的金粟山藏经纸角均钤有“乾隆年仿金粟山笺藏经纸”印文。
〔薄硬黄纸〕
系安徽省博物馆藏敦煌出土的初唐《大般涅盘经卷·第二》用纸,该卷通长560厘米,高26.8厘米,共由6幅经纸粘接而成,每幅纸长143厘米或22.3厘米不等,纸质薄匀光细,莹流透明,坚挺而平整,虽经千年,其色黄艳不减,不见霉蛀。《大般涅盘经卷·第二》纸卷,安徽省博物馆在合肥收购入藏。
〔厚硬黄纸〕
系安徽省博物馆藏宋绍兴三年(1133年)癸丑书就的《金粟山大藏阿毗达摩法蕴足论卷第一卷》用纸。全卷通长859厘米,高27.8厘米。共由15张经纸粘接而成,每纸长60厘米。该经纸虽然历经千年沧桑,纸质仍然黄艳硬韧,字迹亦是色黑如初。由此可窥宋代硬黄纸品制作之精良。《金粟山大藏阿毗达摩法蕴足论卷第一卷》纸卷,当时由省文化局送交安徽省博物馆收藏。
八、油纸
古人专门用于透光和防水的一种精细加工纸,其有日用(制伞、糊窗、蒙灯笼)和书画两种。日用者多用桑皮纸涂桐油或桃花纸涂冰油制成。具有隔水、透光、防风、耐久的功能。供作书画用者,则于纤维细致、渗透力强的优质白麻纸上平涂一层蜂蜡,用熨斗烤匀,使纸质变硬,以致驱潮和防霉。亦有双面涂蜡者,其外表如经油浸,遇水可顺纸滚落而丝毫不湿纸面,触之有声,纸质坚硬,呈半透明状,蒙物毕现,美其名曰:“油纸”,大量供于临摹书画和复制古迹。中国的油纸,自唐代起就被各民族广泛使用,比西方威尔德于1735年所获防水纸专利的时间,早近千年。油纸的技艺直接来源于唐代的“硬黄之法”,所不同的是:硬黄者,黄檗濡染使之黄,加蜡蚜光使之硬,纸质黄艳光亮;油纸则不经药汁浸黄,直接施蜡熨烫。油纸,作为一种比硬黄纸更加理想的考贝用纸,历代均有生产,鉴于该纸油性极大,故在使用时,必须在墨中参以皂荚或肥皂同研方可使墨含涩,保证运笔不驰。如单纯用清水研墨,写字时则滑笔滚墨而致书不成迹。
省博物馆藏《清巴慰祖双钩汉碑册》用纸,共10页,每页长16厘米,高24.4厘米,即为考贝之用的特殊蜡笺——“油纸”。该纸质地细薄匀净,似用“札花”(札花宣:净皮的别称,乃宣纸中最轻者,重仅3钱,薄如轻纱),施蜡匀整,以呈雅黄,韵调古朴沉着,纸面莹澈坚挺,润滑油腻,落墨不晕,故考贝效果绝佳。此本《双钩汉碑册》纸册,由歙县方啸琴捐赠安徽省博物馆收藏。
九、竹纸
竹纸系用毛竹为原料所制纸,是唐宋之际,在麻纸和滕纸逐渐衰落的情况下,开发起来的一种书写用纸。竹纸原料——竹子,年年新生,资源丰富,使竹纸自唐宋以来逐渐取代了麻、藤类纸品的地位,成为产量最多的纸品。宋元明清之际,竹纸竟然跃居了统治地位,而南方盛产竹林的闽、粤、赣、浙诸省则成了主要的造纸产地。竹纸的品类比较丰富,除宋代米芾《书史》中所提及的“金版”、“黄皮”、“蜡纸”、“竹纸”四品外,另有明代李晔《六研斋二笔·二》载:“竹纸上品有三:曰姚黄、学士、邵公”。发展到近代,竹纸的质量更加精良,且有黄、白两色之分。白者,如长汀的“玉扣”;黄者,又称“毛边纸”、“重纸”即近代“大千纸”和现代“平江宣”的前身。
〔竹纹纸〕
即古代的“竹丝”纸,省博物馆藏《塔藏印刷宝箧行陀罗尼经》卷用纸(于民国13年秋,杭州西湖雷峰塔倾倒后出土)。经纸全长207.5厘米,高54厘米,由四张竹纸粘接而成,每纸长约54厘米。此纸色法淡黄,表面光滑平整,纸内竹丝缕纹如“高丽纸”,距今已有千余年,仍未见蠹。《塔藏印刷宝箧行陀罗尼经》竹纹纸卷,安徽省博物馆收购于芜湖萧家巷吴姓人士。
〔毛边纸〕
省博物馆藏《清黄牧甫鼎彝钩本册》用纸,共19页,绘有19幅古代鼎彝图案。所用毛边纸色呈豆黄,质地薄细平整,表面光滑,保墨性强。“毛边”者:盖抄制时湿纸层与定边器接触时所形成的边缘、成品时未裁去之故。
十、藏纸
西藏古为羌戎之地,唐宋为吐蕃地,“西藏”一词最早见于清康熙二年(1663年)。藏纸是古代藏族人民所制造的原始书写纸,同时在它的发展过程中还融入了汉族的贡献和智慧。据《新唐书》和《旧唐书》载,随着文成、金成两公主与吐蕃王的通婚,中原的部分纸工亦随着百工技艺一起入藏落户,对藏纸的发展和改良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但由于西藏造纸的原料——大麻来源奇缺,纸工们就地取材,总结了一套简便宜行,与内地所不同的造纸方法:取当地所富有的瑞香狼毒、灯台树和野茶花等高原野生植物为主,取其茎、皮,置水中沤制、漂洗后,用木杵将纤维捣碎,再以大米汁或仙人掌汁等加入纸桨内搅匀,抄纸时不用帘捞,直接把纸桨浇在木框绷制的纱布筛上,用木棒轻击飘在水上的纸膜,使纸桨布均后再脱离水面,滤去水份,日光晒干,揭下便成纸页。成品是一种不见帘纹的布纹纸,表面毛糙不平,不利于书写,需要经细石砑光后才能使用。藏纸的质地一般来说比较厚实坚韧,这与藏人的书写工具——尖硬的木笔相适应。纸的色泽略呈浅黄,纤维少见,而且尺幅较大,拉力颇强,并具有天然的防蛀性能。纸面经过砑光后,显得非常平滑和光整。如果是专供上层领主或寺院喇嘛写经之用的精制藏纸,质量则非常之高,优质藏纸不仅为当地百姓、僧侣、领主、官员等各阶层所使用,同时也被汉人所欣赏。史载清代时期,西藏地区每年都要生产一定数量的精良纸品入贡朝廷。藏纸自吐蕃时期制造,直到近代为机制纸所代替,已有1200余年历史。
省博物馆收藏有西藏佛像腹内出土的31枚小经卷(每卷经卷的长宽尺寸及字迹大小均不相同,经宽2至6厘米不等),系用精制的藏纸雕版印刷制成,色泽淡黄如山西之“毛尖”纸,坚韧细薄,纹如纱网,其光滑,匀整、精良的程度不亚于清朝用的各种洋纸。
此批藏纸小经卷由皖北文教处接收入藏。
十一、洒金纸
又称“屑金笺”、“金花笺”,为唐代纸工在吸取了漆工和绢工之部分装饰手法后所发明的一种艺术加工纸。制法为:在优质的原纸上涂以各种颜色,复施粉、加蜡后,再刷上粘胶剂,均匀地洒下研细的金银粉末;或是将金银箔片用胶粘于纸面,从而使彩色的笺纸或蜡笺上显现出金、银粉或金银箔片的光亮。根据史料分析,此类工艺加工纸主要有两大类:一类是小片密集纸面如雨雪者统称“屑金”、“屑银”或“寸金”、“米金”、“鱼子金”等,即所谓“洒金者”;二类是大片分布纸面如雪片者,则称“大片金”、“片金”、“雪金”等,一般也叫“洒金”。利用金、银粉或金银箔片来装饰纸张的手法很多,有单面加金的,也有双面加金的,或者一面屑金,另一面则饰片金等。自唐以来,安徽、苏州和四川多用生产。但因其价值高昂,主要供于官廷或士大夫所用。常见的洒金纸有:雨金、鱼子金、米金、芝麻金、雪金、片金、贴金等;纸地可以是色笺也可以是蜡笺;型制有大幅、小幅、四方纸、扇面纸或联纸等等。
省博物馆藏有:雨金淡兰扇面笺、鱼子金橙红联纸、米金黄色扇面笺、芝麻金葱绿洒金笺、雪金湖绿扇面笺、贴金雅黄扇面笺、大片贴金宝蓝蜡笺和五彩雪金蜡笺等其上有艺术作品的各种艺术加工纸。
十二、描金粉蜡笺
即以皮纸为底料,施以粉彩,再加蜡砑光,复蘸泥金描绘出生动的云龙图案之精美加工纸。它是吸收了魏晋、南北朝的填粉纸和唐代加蜡纸技艺的综合产品,兼有粉纸、蜡纸的双重优点。
在纸上描绘泥金云龙图案的产品,徽州早在唐宋时就已经出现,如“龙凤笺”。到了元代则有“明仁殿描金如意粉蜡笺”问世(“明仁殿”是元代大内的殿名),民间亦有少量生产。明代的造纸业非常兴旺,可谓佳纸荟萃,异彩纷呈。在著名的“宝德笺”中还有五色粉笺的品种。清代康熙和乾隆年间,描金云龙粉蜡笺在制作上达到了全盛阶段,除在五色纸上涂以粉彩外,又蘸与胶料混合的金银粉末,精工加绘龙凤、花鸟、山水、花卉、博古等图案,称为“五色粉蜡笺”,多为官廷装饰之用。制纸工匠一般为苏州的艺人,也有官廷如意馆的工师。清代各色描金粉蜡笺的质量以乾隆年间的产品为最佳,其除了幅面阔大外(每纸高49.7厘米,长95厘米),色蜡涂刷匀整,图案亦描绘生动,同时在纸色方面也有所改变,品质达到了精美绝伦的地步。道光以后所造纸,虽原料相同,但制作、加工、图画均不及乾隆时期,仅高42厘米,宽82.2厘米,刷粉不匀,龙形图案臃肿,短期内纸面即呈现老化现象。
省博物馆藏有各色描金云龙粉蜡笺是清代乾隆年间所制,规格颇大,每纸长158厘米,宽78.5厘米。色分浅青、牙白、葱绿、橙红、淡黄、黛绿等7种。色泽浓艳匀灿,纸上有泥金银描绘的云龙吉祥图案,绚丽堂皇,极富装饰趣味。此纸常被宫廷用来填补殿堂墙壁、廊柱上的空白,以增加室内美观;或为装池家取作画幅的上额及手卷的引首之用材;又因其纸性极熟,适于书写,文人墨客则将其用来书写宜春贴子、楹联、诗词等。因其气氛庄严吉祥,还常被用来书写文武官员的委任状或民间男女订婚时所必需交换的年庚贴子。此纸乃北京故宫博物院赠交安徽省博物馆珍藏。另外还有描金加绘舞狮飞凤粉蜡笺、描金万字回文团花蜡笺、描金云龙朱蜡笺等图、文、纸质并茂的纸品。
十三、泥金笺
是中国唐代发明的各式金花纸品之一,又称“冷金笺”,即将整幅纸面全部涂上金粉,具体操作方法是:选上好纸料,先上胶矾一道,然后将优质金粉轻轻推在一起,再借助一筒,以气带潮喷之,以不见纸色为度,再隔纸将金粉压平,最后盖青矾水一道即成。泥金的技术最先见于战国时代,人们就已掌握了将金银打成薄片,再研磨成粉用作绘画材料的技术,并将其扩用于油漆工艺中以增加器物的光彩和美感。魏晋时期的佛像金装、建筑彩绘帷幔、旗幡以及唐代的王公贵族服饰上皆广泛用金,并将纺织品上的洒金技术活用到对纸张的加工上,从而产生了金花纸。泥金笺因其经过反复多次的加工,使纸性偏熟,不易作画,一般主要用于书写文字,同时兼于价值太高,故只限于官廷和士大夫范围所用,平民百姓难以得到。泥金笺的大量生产和应用当是在明代的天启至崇祯年间,当时的泥金纸分赤金和青金(又称灰金或淡金)两品。
省博物馆藏《明程嘉燧舟窗小景图折扇面》为赤金扇面笺书写,长54厘米,高16.5厘米。纸上所施金粉成色足赤,厚实匀整,色泽黄暗,韵调沉稳,传世已300余年,画面依然亮润如新,丝毫不减金壁辉煌之美。《明程嘉燧舟窗小景折扇面》笺纸为国家地矿部部长孙大光捐献。还有清代张熊绘《秋花图折扇面》的青金扇面笺纸,由芜湖罗家闸章道衡捐安徽省博物馆收藏。
十四、银花纸
“银花纸”最早出现于唐代,造纸技艺同“金花纸”中的泥金、洒金、描金术一样,是中国纺织和油漆业某些工艺、经验在造纸业中的运用。方法是:造优质纸品,经染色、上矾、拖胶后,复施以数量、大小不等的银粉、银片,或蘸粘胶剂拌和的泥银粉末,在纸面上描绘各种吉祥图案而制成的精美艺术用纸,同时也是一种造价昂贵的奢侈品,它除了可以用来装饰房屋、廊柱外,还可取作书写对联、请柬等。银粉虽然能发出耀眼的光亮,但其本身色彩非常淡素,因而在装饰纸面时,常常要辅以金粉或其它颜色来配合点缀,才能使图案中的银光凝霜之美在另一种或多种色彩的衬托下相得益彰,故需勾银施彩、描银勾墨等。单纯的泥银纸,由于其本身所不可避免的银蚀反映,虽然在当时享誉甚高,但传世标本至今似无人见。洒金银纸即在经过染色、上矾、拖胶的优质纸品上,均匀地洒上或贴上金银相混的箔片(疏密程度看艺术效果或品类要求而定),使彩色的纸面上再次呈现出金光银辉耀眼夺目的光彩。
省博物馆藏《敦煌莫高窟大般涅盘经卷》前引首空纸即为洒银纸,长78.5厘米,宽23.5厘米;清代《秦冷小楷评定西川颂诗册》前扉的描银云龙黄素笺,长、宽均22厘米;清代陈孚恩楷书七言联的勾银填金蝙蝠祥云黄素笺,长130厘米,宽29.5厘米;清代魏攀龙楷书七言联的描银淡彩加绘云凤米黄粉笺,长130.5厘米,宽81.5厘米;清曹振镛行书八言联的描银龙凤朱笺,长165.5厘米,宽30.5厘米;清金长溥楷书十言联的描银勾墨龙凤朱砂笺,长205厘米,宽38厘米。
十五、砑花纸
砑花纸是印花纸中的一个特殊的品类,其技术由唐代发展而来。印花有明花和暗花之分:雕版印刷者为明花;砑花谓暗花。其法有三:一是将纸逐幅放在刻有字画的纹版上进行碾磨,使纸面拱起各种花纹图案。二是将雕有纹理或图案的木制或其它材料制成的模子,用强力压在纸面上,使之显现美丽的凹凸状花纹。此法可用来制钞、证券、信札等。三是用两块木板,刻制相同的阴文图案,然后将纸放在这两块凹凸木版之间合紧,就能轧制出凹凸有致的暗花,又称“拱花”。印制明花和暗花的方法有时还能结合并用,可令纸面上不仅有色彩斑烂的明花,还有本色潜在的凹凸暗花。
省博物馆藏清梁同书草书七言联的套印、砑花加绘茶色绢纹纸,长129厘米,宽21厘米;清朱心农篆书五言联的砑花套印花鸟砑白腊笺,长126厘米,宽29.5厘米;以及雕版套色砑印龙凤麟信札纸,每纸高7.5厘米,宽94厘米或高27厘米,宽83厘米不等。信纸质地细软轻薄,颜色略呈淡黄的竹纸,叠成经折装式,首尾两面均以朱红色刷版、砑印出滕龙、飞凤、麒麟图案,物色造型优美,线条细劲,有明显的凹凸印槽,信纸的内芯皆用朱砂色印以界丝行栏。信札纸品产于晚清,专供书写信函及诗词之用。
十六、彩色斑纹纸
这种纸是在对纸张进行染色的基础上,艺术处理和利用纸病——斑点而造成的斑纹纸。这种纯粹为求美观而对纸张作染斑处理的记载最早见于唐代的麻质斑纹纸,此后的宋代“金粟笺”中亦有斑纹纸。清代出现了各种仿金粟山笺纸,并将其作为一种单纯的产品而大量地生产、开发和创新,统称“虎皮宣”。清代的彩色斑纹宣,是在“虎皮宣”的基础上派生和演变出来的,其创意之新、品种之精、花色之多、地区之差别,无论在表现形式或是制作手法上都别具一格。
〔仿金粟山笺〕
省博物馆藏《敦煌莫高窟藏佛说佛名经卷》前引首纸。长94.5厘米,高23厘米。纸空无字,质地绵薄,纸色深,斑色浅,花雅丽,浅棕色的纸地上,均匀地布满了大小一致的圆形斑点。花斑形状相似,错落相俟,色泽边缘清晰,中部减为乳黄,愈往外色愈深,渐与原纸相溶,仿佛雨打沙滩,坑坑有韵。
〔彩色虎皮宣〕
省博物馆收藏的纸品,纸分浅灰、淡绿、粉红、鹅黄、天兰五色。每纸长134厘米,宽65.5厘米。系选优质生宣,经过上矾,拖胶后,再染以深浅不一,浓淡各异,状若虎皮豹斑的圆形斑点图案。染法为用糯米桨在已经染色的净皮单宣上甩成斑点。成品纸薄而绵,斑纹含蓄,美而不矫,浑然天成。其华美的纹样及悦人的色泽,深为文人雅士所赏用。又因其纸性偏熟,受墨不晕,故比较适于工笔画及楷隶书体,然大多取用于书法。清五彩虎皮宣,系清代内府监制。北京故宫博物院拨交安徽省博物馆收藏。
〔粉红斑纹宣〕
省博物馆藏《清黄七陵篆书条幅》用纸,长124厘米,宽40厘米。该斑纹宣,色泽绯丽无比,花纹比“虎皮宣”大有过而无不及的程度。系用毛笔饱蘸米桨,均匀而有层次地滴洒在粉红色的纸面上,任其渲漾、渗化,层层晕痕由内及外,最后用淡墨轻轻地划出满纸大方界格,从而更显古朴雅致。此纸用以书法,借其幻美的纸地烘托背景,较之白壁自然赏心悦目,趣味无穷。该纸品系安徽省博物馆从桐城古籍书店收购入藏。
〔绿色斑纹笺〕
省博物馆藏《清梁草书轴》用纸,长129厘米,宽51厘米。笺纸的花纹在图案、制法方面都比较别致:先取佳纸制成粉笺。粉笺制法为:先上矾胶,复配色,入研细粉和以浓胶后蘸刷平涂,俟干再盖清矾水一道,最后以蜡打光,棉布楷擦即成。清代斑纹纸的制法则南北有别:南方用纸绵细,制法如仿金粟笺的虎皮宣者;北方以厚质的夹宣,用矾水甩成斑点,因纸已制熟,故斑纹清晰明快。《梁巘草书轴》所用即北方制斑纹纸,是以排笔蘸淡绿色彩快速而有层次地挥洒在竖绷于墙上的豆灰色纸面上,从而使落在纸上的斑纹如垂露、象雨点、似冰雹自天而降,密密麻麻,配上龙飞凤舞的草书,更加衬托出作者文思敏捷,行笔畅达的艺术才华。《清梁巘草书轴》由刘晦之捐安徽省博物馆收藏。
十七、玉版宣
皖南泾县古纸的一种,初见于南宋。原料以青檀皮为主,技艺则由唐代所制“灰纸”中两页重迭(经两次捞浆,使原漂单层的两张纸合并为一张)的“夹贡”演变。成品莹润细密,洁白坚厚,平整如板,美似辅玉,故名“玉版”。因其精良程度非比寻常,历来为文人士大夫们所赏用和讴歌,同时各朝、各地均有仿制。到了清代,对该纸的仿制已是有过之无不及,并且还能在原有的玉版上施粉、加蜡、蚜光、泥金,进行重复加工。真正的原始玉版为生纸,帘纹疏美,发墨利毫,白度可保持数百年以上。后代仿制中,品种渐渐增多,质量亦分好几档;一般未经制熟者韧厚而见帘纹,书画皆宜入贡者,则因加工制熟反而又不见帘纹,多用于书法不宜作画,故此,虽然是同一种原料制造的同一名称之纸张,却往往会因为纸品的质量及厚薄程度不同而导致使用效果相去甚远。如单纯从绘画的角度考虑,则当选次一等的生玉版效果为佳,而制熟的贡品玉版竟反而不能作画,正如最差的宣纸一样。
〔生玉版〕
省博物馆藏《南宋张即之楷书华严经残册》用纸。共6页,每页纸长11厘米,高18.8厘米。原为手卷,经后人剪裁粘裱成册,所用乃真正的宋代玉版标本。其纸产于皖南,用青檀皮加优质稻草制成,专用于书画。纸品精良如玉,似春云凝脂,质地洁白细润,平滑匀整,虽经岁月,仍犹新制。《张即之楷书华严经残册》系安徽省博物馆从寿县收购入藏。
〔熟玉版〕
省博物馆藏《清秘阁监制玉版宣》纸,长168厘米,宽86厘米,下角钤印朱色小楷“清秘阁监制玉版宣”字样,系用优质玉版宣作原纸,经过加工制熟的双层夹贡。纸质柔韧紧密,精匀细腻,厚不见帘,色白如玉,经久耐搓,不腐难蠹,其已百年,仍未变色。此纸于1964年9月由北京故宫博物院移交安徽省博物馆珍藏。
十八、宣德笺
“宣德”,是明宣宗朱瞻基在位时的年号(1426年~1435年)。宣德笺,为当时民间贡纸的一种。明代的加工纸名目繁多,异彩纷呈,然而制作最为精良的当指“宣德贡版”。明朝廷贡纸的国内来源主要有两种:一是命纸工入京;二是在产地精选原料,制出成品后交官解送京师。宣德年间,皖南泾县檀皮纸创制人曹大三后裔,系奉皇命携原料入京师大内纸局抄制贡纸的平民纸工,其技艺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成品代表了当时宣纸生产的最高水平。不仅可直接用于皇帝年号的书写,而且赢得了人们持续数百年不减的炽热青睐。“宣德笺”种类共有两种:磁青纸和羊脑笺,到清代仍在仿制,名曰:“天蓝纸”,但无论色泽、地质、韵调均不及前代。
〔磁青纸〕
明代宣纸贡版之一。制法为:选上等楮皮或檀皮纸,用与染布色剂同样方法配制而成的纯植物性染料——靛蓝提取物,照布洗染而成。因其色新鲜与当时流行的贡品“宣德磁”上的青花色泽相似而得名。该纸质地坚韧平硬,纸面细滑如玉,色呈靛蓝,美如缎素,一般用作泥金银书画,并且一旦金银其上,则保永久不褪,流光异彩,古朴典雅。省博物馆藏明成化七年辛卯(1471年)泥金书画册《观世音菩萨普门品经折》共53开,全册。每开纸高37.5厘米,宽24.3厘米,已历时500余年,依然簇亮如新,毫不败色,可见纸品制作之精,金粉成色之足。
〔羊脑笺〕
明代宣德笺中另一种极其罕见的纸品,是在磁青纸的基础上加工而成的。制法是以羊脑和顶烟墨经窖藏之后取出涂在磁青纸上,再经砑光成笺。省博物馆藏明宣德十年(1435年)陈惠性用泥金抄写的《大方广佛华严经卷第六十五》经册,即为此笺书写。共47开,每开长23厘米,宽32厘米。所用羊脑笺纸墨如漆,光明似镜,质地坚韧,平板厚硬。抚之滑若疏璃,凉似冻冰,虽经岁月磨砺,不仅未朽不蠹,而且纸上金字仍然亮炽如灯,成色丝毫未减,足窥工艺之精良。
十九、云母笺
明代发明的特殊加工纸品,因取用的材料而得名。明清两代均有生产,制法取白净漫薄之佳纸,经过上矾、拖胶后,再将研碎的天然云母粉末掺以贝粉,并借助于粘接剂调和成浆,平涂于纸底上制成的熟性纸张。成品的纸面能浮现出闪亮的银霜之光,有眩目之意趣。此纸专用于书画,因纸熟,极宜工细的工笔绘画和各体法书,被视为书画用纸中的珍品。明清的书画界中使用云母纸比较常见。在传世的云母纸品中,质量、形制均不相同,以质地分有加贝云母纸和薄粉云母纸两种,形制多为尺幅小品,如册页或扇面者。
〔加贝云母笺〕
省博物馆藏《清曹鉴冰翎毛花卉册》用纸。共22页,每页长19厘米,横27.8厘米。乃为明末清初产优质加贝云母笺。该册用纸手感极爽,纸面亮滑如镜,其色与珍珠表层无异,与云母中掺入的贝粉成份较多有关,而且涂刷颇厚。《曹鉴冰翎毛花卉图册》,安徽省博物馆由屯溪古籍书店收购入藏。
〔薄粉云母扇面笺〕
省博物馆藏《清严源小篆折扇》用纸。长53厘米,高18厘米。制作时刷粉稀薄而均匀,侧眼望去,纸面银波荡漾,沐心映目,似为月光倾泻,十分迷人。《清严源小篆折扇》,安徽省博物馆由黟县新华书店收购入藏。
二十、印花纸
中国古代纸工除借助金银或色彩在纸面上绘制各种图案外,还发明了印花的造纸方法,使纸面呈现出各种精美秀雅的花纹。
印花有明花和暗花之分,暗花即砑花,工艺复杂。明花的印刷方法比较简单,即用类似与现代木刻水印的雕版印刷法,先在与字纸大小长短相等的硬木版上涂一层浆糊或粘性胶汁,然后把画稿纸的正面贴在木版上,刻工根据画面,用利刀在木版上雕刻凿削,制成阴文图案,让画凹出,而后在版面上涂抹黑色,覆上白纸,用刷子轻轻一刷,纸上便呈现出图画,工序简单易操作,故而产量很高。雕版印刷术距今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从今天所能见到的标本看,雕版印花纸除了用水墨印刷外还可用金银、色彩印刷,即所谓的“印金银花笺”。由于金银印花的造价太贵费工费时,到了明代,人们又发明了一种能够巧妙地降低加工成本的窍门——金银印花笺法。用云母粉和苍术、生姜、灯草同煮一日,然后用布包揉洗,再用绢包揉洗,揉至绝细为度。倾粉再湮干,用五色笺将各色花板平放,用白笈调粉刷上花板,覆纸印花板上(不可力重),印花如屑银。若用姜黄煎汁,用白笈水调粉,刷版印之,则花如屑金,由此达到泥金、泥银效果,成品可乱真。该纸成本低廉又颇具雅趣,对于印花纸的普及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此后,人们又发明了在印金银图案完毕后,再辅以墨色进行二次装饰。还有一种不用金银而单纯以颜色来印刷图案的笺纸,在晚清颇为多见。清代还流行一种印花诗笺又叫“锦笺”,形制大小不一,纸色千差万别,图案多姿多彩,有印奇花异卉者,有印历史人物的,甚至于印上几行古诗亦不足为奇。
〔木纹纸〕
省博物馆藏无为县蓉城镇砖塔出土的吴越王钱弘于924年造印之《陀罗尼经卷》(长55厘米,高7厘米)及《佛咒》(长37厘米,高9.7厘米)纸,上有雕版水墨印刷的木纹,纹理缜密自然,是我国早期印刷业中木纹图案印花纸的最新发现。
〔双色印菊花玫色蜡笺〕
省博物馆藏清刘石庵草书《七言联》用纸。长93.9厘米,宽21厘米。该纸图案秀雅、别致。
印银加绘狮子戏球白蜡笺:安徽省博物馆藏清汤金钊楷书《七言联》用纸。长127厘米,宽32.5厘米。该纸的图案和装饰手法十分别致,系选优质的雅白蜡笺,先用淡银套印出图案的大致轮廓,再以淡墨勾描和加绘细部,从而使画面更加精美饱满,耐人寻味。清汤金钊楷书《七言联》由芜湖文教科交送安徽省博物馆收藏。
〔印花团龙粉红蜡笺〕
省博物馆藏清李元度行书《七言联》用纸。长144厘米,宽31厘米。经染色、加蜡、砑花的优质加工笺上,以土黄色(不加云母,无闪光效果)直接印出团龙、鲤鱼、花卉、海螺、如意袋、万宝瓶、寿字等吉祥图案。印版设计严谨,刻绘精工,风格自由活泼,极富装饰意趣。
〔印花诗笺〕
省博物馆藏近代汪采白自制笺。每纸长21.6厘米,宽31.5厘米。选用细薄匀净之上等札花纸料,裁成小幅,分别染以浅青、淡米、乳白、鹅黄、葱绿各色,再用雕版水印法,刷出自绘的黄山诸景图案。如:“狮林精舍”、“始信峰”、“老人峰”、“破石松”、“散花坞”五处佳境奇胜。笺上图画隐隐绰绰,幅幅不同,令人平添遐想。笺纸小巧玲珑,使用方便,加之色调淡雅静穆,韵味古朴隽永,体现了文人士大夫清高儒雅的风格。汪采白(1887~1940年),歙县人,汪宗沂孙,近代名画家。
二十一、山水图象牙笔杆
山水图象牙笔杆,清代文房用具。笔杆长21厘米,笔套管长9.13厘米,直径1厘米。笔套为直圆筒形,上刻梅、竹图,清晰雅致;笔杆刻山、水、松、竹,还有两老者盘膝对坐于草垫上,一孩童挟物由远而至,人物神态各异。刻工技艺精湛,画如仙境。以象牙制作的毛笔,在古时多为皇室用品,但文人巨卿、富商大贾为显示其高贵富有,也常用象牙杆笔。此笔材质坚硬、细腻,极为珍贵。
该笔杆系1986年安徽省文物商店出售,现藏安徽省博物馆。
二十二、云龙纹象牙笔杆
云龙纹象牙笔杆,为民国时期的文房用具。笔杆长16.7厘米,笔套管长4.8厘米,直径0.8厘米。笔套管为圆锥形状,无纹饰;笔杆右上方刻行书4行:“变经非常物,含生动系群,天渊无定在,大小忽相与,万甲尽藏雨,浑身通绕云。文生刻于羊石”。下钤印,印文不识。笔杆左上方刻款:“道衡兄纪念,弟道传敬赠于广州军次,三六、七、二”。“三六、七、二”为民国36年(1947年)7月2日。笔杆中部刻云龙纹,双龙腾舞于云中,忽隐忽现,栩栩如生,龙身所显之处,呈红、绿色。该象牙笔质地坚硬材质昂贵,配之精雕细刻之纹饰,令笔更为精美。象牙笔多为富豪显贵使用。
此笔杆1986年由安徽省文物商店出售,现藏安徽省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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