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谈尊重农民意愿，允许搞大包干

（一九七九年六月五日）

定远藕塘是老根据地，群众思想觉悟高，区委要解放思想，想办法调动群众积极性，千方百计增加社员收入，带领群众把生活搞富裕起来。
这里有山有水，常年降雨八百到一千毫米，这点比北京条件好。有六百毫米降雨，旱粮可以保收。不能不顾条件光想种水稻，从实际出发，适合旱粮种旱粮，适合水稻种水稻。旱粮种好，一季小麦，一季秋粮，合起来一亩七八百斤是可能的。有了粮食，就有条件发展养猪、养鸡。你们有山，可以发展养牛、养羊、羊兔。我到过一个生产队调查，去年他们光养兔子平均每人收入几十元。要千方百计把群众积极性调动起来，使群众富裕起来。
农民是注重实际的，社会主义好不好？提高了人民生活水平就好；说得再好，生活天天下降，什么主义都不好。只有能增加生产，对国家多贡献，集体经济壮大，群众收入增加，才能体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我看过凤阳一个生产队材料，解放三十年了还不如解放初期。如果所有的队都这个样子，共产党领导三十年了还是贫穷，那么社会主义还有什么优越性呢？这个问题是个大问题。党委一定要千方百计把生产搞上去，让群众生活富裕起来。穷队三年能否翻身，做到丰衣足食？凤阳三年之内能否做到不再有农民外流讨饭？
陈庭元同志说，群众愿意实行大包干，干三五年就富裕起来了。这好嘛！可以让他干三五年。只要社员积极生产，都能富就行了。还有其他办法可以调动群众积极性的，也可以让他们搞，最怕的是群众积极性起不来。不要事前有旧框框，要看事后哪一种办法增产。在不搞分田单干的前提下，哪种办法能调动群众积极性，就可以实行。我给周曰礼说过，凡是能增产，对国家贡献多，集体经济壮大，群众收入增加，生活得到改善，就是好办法。还有家庭副业不要限制，让他搞，哪怕他搞一万元也可以。现在，我们国家地主消灭了，生产资料是公有制，当前就是发动群众提高生产率的问题。就怕你不增产，只要增了产，什么事都好办了。
包产到组，联系产量责任制，上次在北京开中央工作会议时，我汇报了这个问题。有人不承认包产到组是四级核算，我认为包产到组实际是四级核算，多一级就不是社会主义了？只要能增产，五级核算也可以。每家都核算才好呢！就怕不核算，不核算，平均主义，糟糕得很。你们可以开个农民座谈会，讨论一下在社会主义道路上如何发财致富得快些的办法。
你们说搞大包干干部怕犯错误，群众则怕变。错不了，错了我负责。群众怕的是政策不稳，因为以前有教训。搞"责任田"是上面叫搞的，后来批群众；给了自留地，又收回去，还批社员搞资本主义，群众被搞怕了。现在我们说话要算数，不然群众还是不相信我们。你们要调查研究，发现新问题，研究新情况。要了解群众还有什么地方，在哪些方面生产积极性还没有发挥出来？每一种办法都可能有优缺点，要不断总结，不断改进，使之更加完善。农、轻、重，农这条腿上不来，没有饭吃，还搞什么四个现代化！农业是基础，农业上去了，大有前途，可以促进工业的发展。全国八亿农民，每个农民有一百元购买力，全国就是八百亿，这个数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