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苏益族史的珍贵资料： 林侯妻苏氏墓志铭

林侯妻苏氏墓志，原题“故太夫人苏氏墓志铭”，北宋崇宁三年（1104年）十一月十四日葬。何时何地出土不详。墓志为砖质，楷书，阴刻后烧制而成。共两方。每方高0.65米，宽0.43米，厚0.04米。现状完好。现藏于福建省厦门市郑成功纪念馆。志文录自2004年7月何丙仲编纂《厦门碑志汇编》（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出版）第472页。如下：

  【志文】

  故太夫人苏氏墓志铭

  承议郎、监泉州市舶、武骑尉、赐绯鱼袋陈玠撰。

   夫人苏氏，其先光之固始人。四世祖益，唐广明中破黄巢贼有功，既卒，葬于泉州晋江县，国朝赠隰州刺史，其后为泉州人。隰州生左屯卫将军光诲，屯卫生左侍禁祐孙，即夫人考君也。初，调监漳州盐税。夫人生，秩满，任环州兵马都监。旧制不许将亲属，夫人才七岁，是时虞曹郎宋公守建安，夫人之外祖考也，遂与母宋氏留之。未几。考君卒于官，夫人随母归于泉，与族人居。

   夫人少孤，常以不见父亡为恨。业为女事，不待母训。及笄一年，遂归于汀州司法参军林侯戴周为继室也。林为州里闻人，夫人出于良族，时谓嘉配也。天资淑懿，性笃慈仁，自女至于为妇，自妇至于为母，莫不各尽其道，家室宜之，闻里称之，皆为矜式。林侯先捐馆，夫人治家益谨，教子益勤。家贫，好宾客，而常勉于礼，爱宗族而常主于恩，亲有不给者，虽力不济，但随于而与之，然与之而终不厌其求。平居敬以佛氏为依，而不效常人之邀福。每读《观世音经》，念《大悲陀罗尼神咒》，晚得八大菩萨号而并诵之，受持日久，诵数愈多，未曾纪录之，以类世俗态。其洞识高见，非妇女比。将欲化去，取平日所持诵二经及菩萨圣像与数珠分左右手执之，奄然长逝，如人安寝，颜色体肤，经日不少变。时崇宁二年十月六日也。享年九十。男四人：长元，宣德郎、知封州军州事；次汝明，两贡于乡，不幸早世；次兗，习进士业；季亮，亦两试于春宫。诸子尽有乡誉，人皆多囗夫人之贤。初，封州五荐未第，常以夫人年高为忧，延及九举得官，而夫人益康宁。初尉郧阳，未一年而遂改官，才三任而已领郡，旌麾在门，里人荣之，皆谓天佑夫人之德而囗其子贵也。女三人：长适进士黄琮；次进士韦万；次进士陈坦。男孙内外十有二，女孙内外十有六。以崇宁三年岁次甲申十一月丙子朔十四日甲申，葬于城北白塔山之原，同司法君之茔。玠幸与其子游，熟闻夫人之美，请铭于石而纳诸圹。

   呜呼！懿行淑德，可为妇则。深仁至慈，可为母师。惟德克右，惟仁克寿。百岁之生，享十之九。宜尔子孙，诞光阙后。其夫先茔，北郊之阜。合付于斯，铭之永久。

  【疏证】

   该志与宋代苏颂有关，或者说，该志涉及了芦山入闽始祖苏益身世，十分珍贵。夫人苏氏，即苏益曾孙女，苏光诲孙女，苏祐孙之女儿，苏颂的祖姑。墓志一开头就称：“四世祖益，唐广明中（880-881年）破黄巢贼有功，既卒，葬于泉州晋江县，国朝赠隰州刺史，其后为泉州人。”这段话有三个要点：一是苏益墓葬在晋江，不在同安；二是“隰州刺史”是宋时“赠”的，不是实授；三是苏益是在“破黄巢贼”不久去世的，不是族谱所载享寿93岁。

   有关苏益身世的论文很多，比较“权威”有二种。一是颜中其先生注释的《赠司空苏公墓志铭》（载于1986年《中国宋代科学家苏颂》92页），及苏进水先生写的《益公出生时间、官职、入闽时间、入闽原因的考证》（载于1994年《芦山苏氏大宗总族谱》70页）二文。

  颜中其先生的注释（第21条）：“苏益，字世进，又字利用，苏奕之子。生于唐僖宗乾符二年（875年）。昭宗乾宁二年（895年），年二十，授山西隰州刺史。奉旨随河南威武节度使王潮入镇福建，潮为元帅，益为先锋。”

   苏进水先生的考证：“苏益，生于唐宣宗大中十年（856年），至乾符二年（875年）二十岁，因父功而得官，授山西隰州刺史。乾符六年（879年）因黄巢之乱，辞去刺史之职，回固始县家中。光启元年（885年），随王潮入闽。时年三十岁。逝于后汉乾祐二年（949年），享寿九十三。”

   颜中其先生的注释和苏进水先生的考证，均与墓志所载不符。“既卒”，从字面上理解，应该是指“不久就去世”。也就是说，苏益是在“破黄巢贼”不久去世的，时间应在入闽不久。“国朝赠隰州刺史”，指宋初皇上加封苏益为隰州刺史，不是实授。按苏益生年在唐宣宗大中十年（856年），入闽时三十岁，应逝于四十岁之前。所以，苏益不可能“享寿九十三”。

   苏祐孙曾任漳州盐税、环州兵马都监，卒于官。当时夫人只有7岁。按夫人“卒于崇宁二年（1103年）享寿90岁”计算，苏祐孙大约卒于天禧四年（1020年），年龄不超过40岁。

   撰文者陈玠，福建漳州龙溪县（今芗城区）人。北宋元丰二年（1079年）进士。历建州法曹椽，知沙县，监泉州市舶司，迁承议郎。清乾隆《龙溪县志》有传。漳州与泉州山水相连，语言相通。陈玠生在漳州，历仕泉州。应该说，他写的墓志铭具有较高的可信度。

   再者，该志长年埋于地下，避免了文献在流传中出现讹误。所以，其家事记述相对比较可靠、准确，可以弥补族谱和史书的不足，是研究苏颂家族的重要资料。

  （本文已刊载2014年5月号总第45期《苏姓文化》第4版）

作者：苏登科